202. 第 202 章 黑與白10(1 / 2)

芮平不是沒有懷疑過——為什麼係統會選中她。

作為一個有著倒黴體質的人, 她總是會遇到各種不幸,習慣了每次期待落空的打擊,習慣了生活上層出不窮的波折和意外。

好像有的人注定就要比彆的人多一些坎坷。

但要說她的體質完全倒黴得徹底, 看不到一點希望,卻又不是。在走了一段黴運過後, 她又會迎一段好運, 突然生活又開始順風順水起來,一下就從困境裡擺脫出來走上了光明向上的未來……直到那段運氣用光,又會陷入黴運再次落入穀底,就這麼反反複複。

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擺弄著她,戲弄著她。

每次她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喪失了鬥誌, 不再掙紮開始認命的時候, 總會出現一隻手把她拉上一把,讓她又能往前走上一段,直到再次陷入下一個坑裡。

所以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也沒有錯。雖然這種幸運的時效很短暫。

倒黴的時候想著自己怎麼可以這麼倒黴,簡直是全天下最倒黴的倒黴蛋, 幸運的時候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幸運。她的人生就好像一個大擺錘, 不是從在這個極端, 就是擺向另一個極端。

一下子極好, 一下子又極壞。

所以係統出現, 她不是不意外,不好奇,不疑惑。但也許是被命運捉弄得太多次, 她也很容易的就接受了。

她想,也許這又是一次命運的“戲弄”。

在迎接係統過後,她確實開始轉運, 走上了極為順風順水的道路,不斷地有人朝她伸出援手,給予她想要的一切。曾經困住自己的,校園冷暴力,其他人的輕視,像是擺脫身上的灰塵一樣輕易的擺脫掉了。

就像沉睡的雄獅終於蘇醒,一下子就從吊車尾飛躍到了前麵,把後來者全部甩得遠遠的。

彆人花幾年,十年走的路,她十幾天就走完了。

她不是不惶恐,在喜悅,在欣喜過後,她不是沒有心慌,想著如果又是一次命運的“捉弄”,自己這次也未免太順了一些。為此,她不得不更抓緊訓練,試圖來讓自己找到一點實感。

總感覺這樣主角一般的人生,好像並不屬於自己一樣,所有的一切,像是虛幻的泡沫。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碎裂一滴。

她甚至有一種好像拿了彆人東西的心虛。

所以她不敢太把係統當真,也不敢依賴它。總覺得它總有一天會離開她一樣,哪怕是塔維斯,她心裡麵也是總想著——不管他如何保證,他肯定會離開她的。

而且一定是在她最最需要,最最離不開他的時候,給她沉重的一擊。

就像媽媽當初一樣。

所以她不敢承認自己已經完全放下了,甚至都不敢對他露出太好的神色——如果他知道她心裡已經沒有疙瘩了,是不是就心滿意足的可以拍拍手跟她說再見了?說什麼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你一個人也很好的話來?

她甚至私下裡,夢裡,已經把這樣的對話模擬了無數遍,就像那些電影電視劇裡表演的那樣,父女之間放下過去的成見,然後死去的父親心中停留在這個世間上,最後的執念消散,在一片理解的淚水中揮手告彆。

女主角收拾收拾眼淚,擁抱新的明天。

去他的理解!芮平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她甚至有些幼稚的想,隻要她一直不肯放下,一直不懂事,是不是就可以把這個關係長長久久的維持下去了?

她一麵對塔維斯繼續擺出一副你怎麼還在的嫌棄表情,一麵又在心裡做割舍,反正這個人始終是要走的,你不必要太過在意。

好像也真的騙過自己了,在塔維斯沒有出現的時候——她甚至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他就這麼離開了的事情。

不打招呼的來,也不打招呼的離開,真不講道理。

她本來就沒有歡欣鼓舞的迎接他,那麼做什麼還要為他的離開而難過呢?

隻要說一千遍一萬遍不在意,就好像可以真的不在意了。

但是為什麼,現在她還這麼難過呢?明明塔維斯還沒有站出來說什麼,現在也不是她所預料的分彆場景。

隻不過是知道了這個人在最後時刻,在國與家之中,第一次選擇了她,為她做了最後一件事而已。至少他沒有把係統送給聯邦,而是送給了她。

這不是應該的嗎?她怎麼反而難過了呢?

就像是胸裡頭突然塞進去了什麼東西,沉沉的,脹脹的,酸酸的。

她在心裡罵自己沒出息,這點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了,你忘記你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有個爹跟沒爹一樣的日子了嗎?你忘記他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缺席的那段日子嗎?

誰稀罕啊……過去的已經發生的事情也收不回來了。她雖然理解他的理想,他的報複,選擇國家而放棄她這件事。她全都理解,但卻也不想那樣輕易的原諒。

她應該如鯁在喉才對,應該憤怒,跟他徹底的劃清乾係,表示自己根本不想要他這樣的付出——而不是可憐他,為他辛酸。

原來,從一開始,係統選擇的就不是她。芮平又忍不住想,確實啊,這樣一看就是主角的劇本,確實不該屬於她。如果一開始就是塔維斯,那就沒有任何疑問了。

好像無論什麼事情,發生在塔維斯身上都變得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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