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踏進醫院住院部的時候,整個醫院的智能都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隻要他有一點表現不對,那些武器就會把他撕成碎片,他會瞬間在人間蒸發,甚至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此時在跟他打嘴仗的智能管家會成為最後遮掩他死亡真相的手,管家會虛構他仍舊存過的假象,甚至還會在接下來的幾天給他安排一個正常合理的行走曲線,直到一個合理的,不引人注意的死亡方式的出現——
成功謝幕。
青年並不知道死亡的陰影已經將要覆蓋住他,他沒找到人,一臉悻悻的要離開。
“既然沒人住,乾什麼不把這個住院部取消呢。”青年跟自己的管家抱怨:“這不是浪費嗎?”
“笨蛋主人!不要墨跡,快回去啦!”安麗叫到。
“好啦好啦……”青年慢騰騰的往外走。
武器的炮口隨著他的移動一起移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無數不可見的類似紅外線一般的東西已經把他整個身體都快淹沒了。
隻要一聲攻擊執行的命令下來,這個最大煩惱不過是因為輸了一通宵的青年就會成為一攤殘渣碎片。
要不要放他走呢。智能分析著。在短短時間內,它們已經把這個青年從出生到現在的人生軌跡都摸透了。在判定危險上,得出來的數據是可能性不足百分之零點一。
青年的一隻腳已經踏在了醫院的門口分界線上。他確實隻是一個無辜的,普通的,恰好來此處看身體的薩塔利人。
炮口從青年的身體上轉移了。
此時安麗才拍了拍自己電子組成的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長出一口氣:“總算是出來了,笨蛋主人。”
青年嘲笑它大驚小怪:“至於嗎?我又沒乾什麼壞事。”
安麗隻是哼了一聲,大聲道:“笨蛋主人!”也許這一聲稱呼是這個智能管家對青年這些年陪伴下產生的感情。
但也隻有這一點點了。並不會讓它在對青年下手時遲疑那麼一兩秒。
然後就在這刹那,青年的後一隻腳還沒有跟著邁出去。
在那個有著重重守衛的,無數武器把守的狹小封閉的房間裡,那個與其說是被治療,不如說是被關押的人,睜開了雙眼。
插入她身體的管子在一瞬間爆開,但是卻在那爆裂的殘渣要觸碰到她的身體時候,被一股看不見但又強大的力量輕輕推開了。
女人……不,應該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她渾身赤果著,液體從她肌肉分明的皮膚上滾落。同時,無數的武器在頃刻間朝她開始宣泄火力,但是在那子彈吐出槍口之前。
那無形的力,反過來推進這些子彈往回打,隨後使得那些武器一個接一個的炸開。
爆炸產生的火焰鼓起一個個蘑菇一樣的形狀,把牆壁等一切原本堅實的東西扭曲,但是身處中心的女孩卻半點不受影響,就好像她身上的能量比那些自曝的武器產生的能量更要強大,使得這些能扭曲金屬的強大能量不能侵擾她半點,甚至沒能讓她破點皮。
芮平撕開床簾像裹浴巾一樣把身體一裹,浩瀚無際,綿綿不絕的精神力在瞬間降臨此地,把此處瞬間構建成一個精神力場。
經過無數召喚人物錘煉過的芮平,對於精神力的掌握和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的層次。作為能夠驅使高達十米甚至幾十米,重則幾千噸的龐大機甲的精神力,它們的力量也遠超人們的想象。
如果蒂麗斯關押的是塔維斯,那她可能會要比這小心十倍百倍,千百倍,也許會把他關押在全部由屏蔽精神力儀器打造的監牢裡,甚至用各種辦法抽走他身上的精神力。
而不是隨隨便便丟在這裡,無人問津。
就算芮平在樂園給她帶去了一些影響,但是那件事最後之所以會造成那麼大的影響,更大的原因還是塔維斯殘留的精神力仍舊有著強烈的反抗精神。
所以在這些精神力發現芮平後,不管不顧,做出了如同自我毀滅一般的行為。這個鍋是被蒂麗斯扣在了塔維斯身上的。
而芮平,她太年輕了,或者說她實在是太幼小了。蒂麗斯看她就像是看一隻還未長成的雛鷹,誰都知道她未來可期,可是她現在仍舊還隻是一隻沒能展翅的雛鷹。
蒂麗斯根本就沒有做希望,認為她還會醒過來。隻不過是抱著萬一做下的安排,但就算如此,一旦芮平醒過來,也並不是控製住她然後通知她,而是讓所有的武器在發現她醒過來之後立刻把她消滅。就可以看出蒂麗斯對不具危險,和已經產生一定威脅的人的反應。前者還有利用的可能,後者直接消滅。
因為芮平在承受了那樣龐大的精神力後再次蘇醒,那她本身就已經成為了一個危險的人物,將絕對不可再像之前那樣小覷。
把危險摁在萌芽裡,是蒂麗斯選擇的做法。但她還是不夠小心。
就好比,那些哪怕是一個已經開始展露些能力的機甲士都很難逃脫的必死局麵,對於此時的芮平,就像是灰塵落在身上被她隨手拂掉了一樣。
輕飄飄的,沒有任何的份量。
在她走過一朵朵正在燃燒爆炸的小蘑菇雲,走過已經徹底損毀變形的牆壁。
站在醫院門□□界線的青年才將將邁出後一隻腳。
然後“轟——”的一聲,爆炸聲才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