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調得過分的舉動,果然又和他家幺妹有關。
隻不過席澤成臉上掛著的那一對淡青色的黑眼圈略損他的威風,讓他看起來好像縱欲過度了似的。
最後六皇子選中的人果然就是席澤成,三方都很滿意,就是不知道在場的其他人感覺如何了。
哦……或許不是三方,而是四方。
席元坤補充道,“給六皇子選陪讀的時候,四皇子也在。”
一聽見四皇子的名字,席向晚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她停下手中動作看向席元坤,“橫生枝節了?”
席元坤垂眼淡然道,“借四皇子的兩句美言,當了一回傳奉官。”
“什麼差事?”席向晚頓覺不妙,前世可沒有發生這事。
“巡城禦史。”
席向晚揚了揚眉,巡城禦史是個微妙的職位,雖說等級不高,但若是被選拔為巡按禦史,那日後可就直接聽令於皇帝,都察院都管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都察院是四皇子的根基,一大半都是他的人,由寧端主管、結結實實地握在四皇子一係手中,隻是現在尚未顯出端倪來罷了。
現下的寧端,理應也是在都察院奉職左副都禦使。
也就是說,在巡城禦史這個位置上的席元坤,已經被暗中劃為了四皇子派係的一員,而且還是寧端的同僚。
思及此,席向晚不由得微微繃緊肌肉打了個寒顫。她的哥哥過早地和寧端還有四皇子一係綁在一起,也未必是件好事。
原先的席家在席明德和三房的影響之下,是孤注一擲地站在了六皇子那邊,可如今情勢轉變,兩位少爺分彆被皇帝派給了兩位皇子,這情況頓時就複雜了起來。
從席老夫人處告退之後,席向晚和席元坤並肩往外走去,她壓低聲音問道,“三哥今日不夠低調?”
“中庸得和二房一樣。”席元坤笑著打趣。
席府四房中,隻有二房和透明人似的,就連下人也沉默得很,好像把中庸之道四個字都給刻在了腦門上。
“那四皇子怎麼會……”席向晚皺了皺眉。
四皇子是個韜光養晦的主,在六皇子逼宮之前,人人都沒把他當成皇位競爭者中靠前的那位,誰知道皇帝病倒之後下旨代為監國的人居然是他。
而這原本紈絝之名滿布汴京的四皇子,在坐穩儲君之位後,整個人搖身一變,沉穩又威嚴,判若兩人,滿朝文武都被嚇得不輕,可見這人平時偽裝有多入木三分。
四皇子現在應該不會做出任何會令自己鶴立雞群、成為標靶的事情,又怎麼會在六皇子的陪讀選拔時出言替席元坤討了個差事?
這事席向晚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旁敲側擊地囑咐了席元坤兩句,帶著隱隱擔憂送他第二日便上任去了。
剛從正門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李媽媽迎了上來,她笑眯眯地道,“姑娘,魚兒咬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