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 144 章(2 / 2)

席元清起了身正準備離開——他可是請了休回來的,還得趕著出去接著查案,時間緊迫,四皇子又親自盯著,不緊著些哪行——結果卻見到身旁的寧端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挑眉,“副都禦使還有何指教?”

“二哥!”站在不遠處的席向晚立刻耳聰目明地回過頭來,嗔怪道,“哪有你這樣陰陽怪氣的。”

席元清難以置信地指指自己,“阿晚,我才是你的親哥,你還沒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

話剛說完,席存林已經一巴掌拍在了他頭上,沉著臉罵道,“口無遮攔!”

席元清:“……”得,妹妹不幫著,母親叨一頓,父親罵一頓,這家裡根本沒有他的地位。

兩句話的功夫,席向晚已經拖著一身繁複的寬袍大袖禮服走到近前,知道寧端不走必定是還有話要說,便道,“我們去那頭說。”

“你看看,阿晚和他都‘我們’了!”席元清在背後小聲對兄弟們抱怨,“哪來的什麼我們!”

席元坤卻道,“我覺得很好。阿晚喜歡、又全心待她的,就最好。”

席元清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眼下的勢頭看起來四皇子十有**是要登基,寧端作為先帝欽定的輔臣和四皇子的心腹,很快就會平步青雲,那時席向晚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儘管寧端家中沒有親人,他的準重臣地位也夠彌補這一點了。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席元清看未來妹夫不爽。

他哼了一聲將臉轉了開去不看已經走遠了的席向晚和寧端。

走到了無人處,寧端才開口道,“我替你準備了賀禮。”

席向晚隻當他說的是所有來觀禮的賓客都會帶上以示祝賀成年的禮物,點頭笑道,“勞煩你特地來一趟了。”

寧端卻在一棵梅樹前停了下來,他取出一個不過巴掌大的方盒子,遞到了席向晚麵前。

席向晚訝然,毫不忸怩地接了過來,正要打開,轉念一想卻又沒用力,“讓我猜猜……我及笄了,你送我印章?”

寧端搖頭。

一猜不中,席向晚暗自可惜,手指上使了兩分力,正要將盒子直接打開,寧端卻伸手阻止她,將她橫著放的盒子豎了起來,“這樣開。”

指節與指節在不經意間撞到一起,一觸即分,熱得發燙,比曾經席向晚抱這個人時所接觸到的溫度還要炙熱三分。

寧端很快收回了手去,席向晚卻又愣了一小會兒,才慢慢將盒子的蓋兒從上麵抽掉,見到被固定在盒底的小雕像,詫異地稍稍睜大了眼睛。

雕像通體雪白,是個頭身一共三截的小雪人,看起來幼稚又粗糙,可席向晚隻用看的就知道這塊玉的原石有價無市。

她輕輕地用手指碰了碰雪人,察覺這玉居然還是冰涼涼的,和一個月前的雪人更像了。

縱然席向晚想儘方法維護院子裡的那個雪人,可雪停了之後又出了幾日太陽,誰家雪人也沒有那麼長的壽命,前幾日已經塌得不成樣子,席向晚才可惜地決定讓它壽終正寢。

推了雪人又將雪掃走之後,席向晚遺憾地將這事兒在信中告訴了寧端,也就是三四天前的事情,卻不想寧端記在了心中。

席向晚望著雪人,察覺寧端的視線仍然長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卻沉默地一言不發,好像擔心這份禮物會不討她歡喜似的。

空蕩蕩的園子裡隻有席向晚和寧端兩個人站著,她張了張嘴,曾經能在嶺南幾句話就將分家族老說得跪下磕頭認錯的那張嘴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胸口裡那顆遇到無論什麼險情都能鎮定以對的心卻跳得越來越快,幾乎快要將席向晚全身的血液都帶得沸騰起來,燒得她的理智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無論如何、不計代價,她都要回報寧端的這份看重和關愛。

重活一世,家人已經平平安安,走上新的道路,席向晚所擔憂的,就隻剩下了眼前的未來首輔。

“是我抽時間做的。”寧端凝視席向晚半晌,見她久久不語,對這份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的禮物所吱聲出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終於忍不住開口,“不熟雕工,做得粗糙,如果你不喜歡……”

“我喜歡的。”席向晚打斷了他的話,她低喃著將雪人收進掌心裡,輕歎著道,“這是我今日收到最喜歡的賀禮。謝謝你。”

寧端幾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你喜歡就好。我見你前幾日推了雪人,似乎悶悶不樂,就想到——這個雪人不會融化,但性涼,不要貼身帶著。”

席向晚輕輕地嗯了一聲,手指摩挲著雪人的眼睛鼻子,突地抬頭道,“等我三月出了喪期——”

“副都禦使!”席元清的聲音突然從後頭傳來,他的話裡隱隱有些焦急,“抓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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