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第 217 章(2 / 2)

席向晚與虞傳道彆時聲音輕快,心中卻有些沉重。

她隻當這屆會試的案子隻是樊家使手段做的障眼法,又或者隻是單純地挑起了豪族與寒門之間的爭鬥,卻不想事情比她所設想的還要糟糕一些。

舞弊不僅是真實存在的,甚至深入大慶的程度令人一思考便覺得毛骨悚然。

——若是這樣的“陳規”已經存在於貢院中幾年、十幾年、甚至更久,那現在在朝為官的官員中,究竟有多少人是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學考出了頭,又有多少人是輕輕鬆鬆將他人的苦讀成果剝奪當成了自己的衣裳在穿?

與東蜀悄悄往大慶官員後宅販賣美貌的姬妾一般,這都是在禍國根基!

席向晚離開虞傳的院子後便回到寧府,細細寫了書信將虞傳所說的事情,提醒兩位兄長萬萬要注意小心,便讓翠羽送到了席府去。

翠羽去了一趟,回來時麵帶喜色,“夫人,武晉侯夫人讓我轉告您說大少夫人這幾日就要生產了!”

席向晚算了算月份,已經是四月裡頭,齊氏是去年九月診斷出來懷孕一月有餘,倒也差不多是時候。她趕緊起身將彆的煩心事暫時拋到了腦後,“隻這幾日的功夫了?我得準備些東西。”

“夫人放心,我回來路上碰見錢管家,已經和他說了,他會準備好的。”翠羽拉住了她,道,“夫人隻要到時候去武晉侯府賀喜便是了。”

“賀喜?”席向晚搖搖頭,“我要去守著她生產,等孩子落地了我才安心。”

上輩子,她大哥大嫂的這個孩子可是沒能活下來,叫她怎麼放心得下?

翠羽無奈道,“武晉侯夫人還特地叫我吩咐您不要太過擔心呢。”

“擔心什麼?”寧端從院外進門,聽了半段對話,皺眉道,“武晉侯府出事了?”

“大嫂要生產了。”席向晚擰著眉道,“大嫂原先掉過一次胎兒,後頭許久都沒懷孕,我有些擔憂……”

寧端點點頭,“讓錢管家多送些藥材補品過去,生產當日拿我的牌子去太醫院請禦醫在旁候著。”

要去太醫院請人,寧端的名字自然比席存林或者席老夫人的更好用了,如今都是自家人,席向晚也不和寧端推脫什麼,點頭便應了下來,接著又將虞傳的話給他說了一遍,道,“看來樊家興風作浪也是看準了矛盾存在的。”

“你猜得對。”寧端坐到席向晚身旁,察覺她今日穿得薄,便伸手圈住她手腕探了探體溫,邊垂著眼道,“也是如今陛下焦頭爛額的原因之一。”

“牽扯太廣?”席向晚了然。

“牽扯太廣——”寧端說到一半口風一轉,“手這麼涼,該加件衣服。”

“再加便嫌熱了。”席向晚哎呀一聲抽走了手,道,“都春末夏初的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你看你自己,穿的都是夏日的布料了。”

寧端麵無表情地將席向晚的手摁在了桌上,他低聲道,“你和我能一樣?”

他的掌心和席向晚微涼的手背貼在一起形成鮮明的對比,席向晚都覺得自己要被他帶著燒起來了,不由得笑了起來,揶揄道,“等天熱了,你就知道我這樣舒服了。”

寧端沉默了一會兒,明知道席向晚這句話沒那個意思,視線不受控製地往內屋裡頭床榻的方向晃了晃。

夏日炎炎的時候,若他還能抱著席向晚睡覺,她體溫偏低,那定然是很舒服的。

席向晚說的卻根本沒這個意思,也沒意識到寧端想歪到了什麼地方去,單手倒了茶,問道,“今日也回來得早?”

寧端回了神,想起自己趕回府中的原因,“嶺南傳信回來了,根據年齡和時間,尋訪到三處可能是樊子期生母的舊墓,將墓主人生平都抄了回來。”

席向晚立刻精神一振,將被寧端捂燙了的手收了回來,接過他遞來的信紙展開,快速瀏覽一遍,微微眯起眼睛,“可這三處墓中,唯獨一個墓碑上寫的是唐氏——唐新月那般關心樊子期,果然和他之間脫不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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