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 218 章(2 / 2)

“有的。”寧端卻一口截斷了她的話,又拿出一封信,“大爺爺認識寶令期間的生平,我已從當地的大營裡調出來了——寶令公主身邊,當時有個姓唐的下人。”

席向晚伸手拆信拆到一半,聽到後半句不由得停了下來,呼吸一滯,意識到了這其中幾近荒謬的聯係,“唐家人和前朝有關係。是寶令假死金蟬脫殼化作了唐家人,還是那姓唐的下人暗中背叛將寶令殺死投奔了樊家?”

“寶令公主確實是死了。”寧端沉聲道,“大爺爺親自將她葬了,在營中無辜曠工一日,還受了軍法。”

席向晚迅速拆開第二封信取出信紙從頭看到尾,長出一口氣,整理著思緒慢慢道,“寶令由啟帝派人保護著逃出皇宮,身邊留著一個姓唐的下人,與大爺爺相識之後,或許是那下人意識到了大爺爺的身份或彆的原因,出手將寶令殺害並且投奔了樊家——或許這下人當時想將寶令私印一起帶走,卻沒有在她身上找到?但跟在寶令身邊的人,怎麼會不知道玉印長什麼模樣,叫樊家白白搜尋了這麼多年?”

“若是寶令公主自己知道玉印代表了什麼,一直小心將其藏匿,身旁的下人不知道也不奇怪。”寧端早已看過這兩封信,思索其中關聯的時間比席向晚更多,“唐姓下人或許聽聞了一二便見財起意,最後沒有得手,倉皇逃走。”

“可這大營離樊家有足足十幾日的路程,當時樊家更是個不起眼的小家族,此人為何非要去嶺南……”席向晚越想越心驚,“除非他知道樊家一定會包庇他。”

這樣一來就很清楚了:樊家也與前朝有所關聯。

席向晚下意識地喝了口茶,苦中帶甜的茶水順著喉嚨下去,讓她稍稍定下了神。

她上輩子在樊家那麼多年,卻沒有發現樊旭海和樊子期不僅僅是想要造反,甚至想的是要複辟前朝!

“難怪樊家的私軍和死士看來總是像軍隊一般,隻聽家主一係的號令。”她喃喃道,“難怪他們幾代人了還堅持不懈地想著要找到寶令私印,也許那是他們證明自己身份正統、起義複辟的最好證據了——你將這些都告訴陛下了嗎?”

“說了。”寧端安撫道,“他已經知道了。”

原本樊家是造反,這師出無名必然是討天下人嫌的,宣武帝早有準備;可若他們高舉複辟大旗,天下總有人會支持他,這下局麵便又稍稍往樊家傾斜了過去。

思及此,席向晚歎了口氣,“我該將玉印毀了的。”

“樊家拿不到它。”寧端道,“他們在嶺南自身難保,汴京不是樊旭海如今還能為所欲為的地方。”

席向晚將兩張透露了太多驚心動魄舊事的信疊到一起,聞言有些悵然,“樊家的獠牙已經露了出來,這一次是務必要將他們斬草除根了。”

隻怕是高祖在剛推翻前朝的時候,那般雷霆手段之下,也還是出了漏網之魚,才叫有複辟之心的人逃了出去。

寶令公主便也罷了,樊家和那唐姓的下人卻是將樊家從當初的一文不名經營到了如今的龐然大物,複辟的念頭更是深種在後人的心中越燒越旺,若是一而再地放虎歸山,以後還會造成更大的災禍。

寧端點頭,“必當如此。”寶令的玉印隻要在席向晚手中一日,樊家對她的覬覦就一日不會停息。

哪怕席向晚真的將其毀了,樊家也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來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東西長什麼樣,二來也不可能相信席向晚已經將其毀去的話。

“如今隻剩下一個疑點了。”席向晚低聲道,“玉印究竟能用來做什麼。”

一個用來證明末代公主後代血親的證物?那卻也太站不住腳了些。

誰拿在手中都能當大旗便也罷了,首先寶令是女兒身,她的子嗣想當皇帝本就可能性極小,其次如今大慶都換了三任皇帝,隔了這麼多代,複辟二字站不住腳。

“無論它是什麼,都用不上了。”寧端斬釘截鐵道,“——我將這些消息帶回來,是為了讓你展眉,不是為了讓你更加愁眉苦臉的。”

席向晚下意識伸手碰碰自己蹙起的眉心,笑了起來,“一件樊家,一件科舉,兩件頂頂的大事都是叫我操心的人擔著的,叫我怎麼安得下心來?”

寧端沉默片刻,突地開口道,“這都不算什麼。”

隻要席向晚還在他身旁、是他的妻子,這些對寧端來說都算不得什麼。樊家要對席向晚動手,那就是要動他的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