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 森鷗外說的那句模棱兩可的話確實是擾動了你的心神。
[太宰君當真是這麼想的?]
[Ace小姐說不定就要傷心了啊。]
但你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說的是什麼事情,但是僅從隻言片語中也能大概推測出這件事情絕對和太宰治有關。
太宰治和森鷗外商討、甚至是請求森鷗外做一件什麼事情。而這件事情所導致的結果,和你有關。能讓你為之傷心的事……
你還沒有想出來在這個遊戲世界中有什麼能讓你為之傷心的事,就聽到了太宰治應了一聲。
他說:“嗯。”
森鷗外在得到這句肯定的回答之後就愉悅了起來。他說話語氣中有蘊含著掩藏不住的笑意:“太宰君,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既然森先生知道我辛苦了, 那就少逛幾次街多處理一些工作不好嗎?雖然我是很向往死亡, 但是我可不想我的死亡是因為工作疲累而導致猝死。”
“那既然你心意已決的話,我們就先回去吧。現在也許Ace小姐已經到了港口黑手黨了。”
森鷗外和太宰治談話的聲音由遠及近,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苦惱:“隻是太宰君拜托我去告知Ace小姐這件事,還真是有些為難我了啊……”
“畢竟這也是森先生一手策劃的。”太宰治輕快的聲音傳來,“所以自然是由森先生宣布最好。”
聽著他們隨意的談話, 你心中的不安逐漸升騰而起。雖然自詡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你傷心,可是在聽到二人這模糊的談話內容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忐忑。
太宰治到底告訴了森鷗外什麼?
而森鷗外又要告知你什麼?
而你, 現在是應該推門進去,還是應該假裝什麼事都不知道靜悄悄的離開?
首領辦公室的大門被從內向外打開。
你抬眼, 就撞進了一雙滿是驚訝的清澈鳶眸中。太宰治的視線從你的臉上緩慢下移, 最後凝滯在了你的雙手之上。在你的手裡,那是一束被捧著的鮮豔盛放的花。
“姐姐?”太宰治的眼神在驚訝之後就是一片坦然, 這讓你稍微放下了心, “你怎麼來了呀?”
“來祝賀你成為港口黑手黨曆史上最年輕的乾部。”你輕輕說道。因為心裡還在介懷剛才聽到的對話,所以你並沒有很成功的表現出一副真心為他高興的樣子。
太宰治也注意到了你不同尋常的狀態。
但是他並沒有說話, 而是就沉默了下來。
“太宰君怎麼站在門前不動了呢?這樣下去晉升儀式都要散了吧……”森鷗外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同樣的,他也看到了你。
森鷗外在看到你的時候就和太宰治表現的不同了。他隻是微微一怔,隨即便露出了一個十分和善的笑容:“……既然Ace小姐已經在這裡了,那就不用專門找機會向Ace小姐宣布了吧。”
“你說呢, 太宰君?”森鷗外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看向太宰治。太宰治雖然表情沒有變,身體卻往後倒退了一步,正巧和森鷗外站到了同一水平線上。
“所以是要宣布什麼事情嗎,森首領?”
“其實說來也苦惱啊。”森鷗外細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太宰君拜托我說,想要和Ace小姐解除戀愛關係。這原本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私事,我不該插手的……”
說到這裡,森鷗外就無奈的歎了口氣:“可是太宰君說既然他和Ace小姐的戀愛關係當初是由我一手促成的,那自然[解除關係]也要由我來宣布比較正式。”
“解除戀愛關係?”
你好像聽見了自己不加任何感情的聲音。
“是這樣的。原本我也想勸太宰君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而且Ace小姐為太宰君做的事情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既然太宰君已經真切的懇求我了,畢竟是我也照顧了幾年的孩子,我也不能罔顧了他的意願。”
森鷗外還在說著:“當然了,Ace小姐還是我港口黑手黨的座上之賓。如果可以的話,其實Ace小姐也可以選擇換一位更好的戀愛對象。在首領的權力範圍之內,我一定會儘全力幫助Ace小姐的……”
解除關係。
現在森鷗外說的什麼你已經完全聽不到了。這四個大字充斥在你的腦海中,又隨著血液從你的大腦流回到心臟。
就像一根不起眼的針,細細密密的插進了你的心臟中。它的存在感並不是很強,可是卻會隨著心臟的每一次跳動而扯動著你的呼吸。
周圍的氧氣好像變得有些稀薄了。
你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
所幸,這種讓你不舒服的感覺很短暫。
很奇怪,這不是你一早就預見到的事情嗎?在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之下,你本來不應該有這種類似於被背叛、被拋棄的感覺的。
[太宰治不喜歡你]這個事實,你本來就一直都有這樣的覺悟不是嗎?
原本最開始就是你一廂情願、一意孤行所換來的和他綁定的結果。你們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是如此畸形。想也知道他那麼一個驕傲的少年,怎麼會願意就這樣委身於你之下呢?
太宰治曾經說過的,你隻是森首領交給他的任務。所以他可以委身於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饋贈、甚至可以和你很自然親昵的互動,這些都是因為你喜歡,所以他才願意配合你的喜歡。
即使在逐漸相處的過程中,他生出了些許真情實感。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你們之間的關係可以順利的轉變。那道畸形的關係,屬於強迫與被強迫的關係,永遠是橫亙在你和他之間的鴻溝。
或許在潛意識中你早就應該知道會有關係斷裂的這一天。隻是你沒有想到,它會來的如此之快。
在很久很久之前,你也曾想過這個問題。隻是那個時候的你還可以毫無真情的將太宰治定義為你養的少年,那個時候的他在你眼中和寵物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可是現在……
你卻因為被你的寵物小貓撓了一爪子之後又離家出走而感到了氣悶。並不是那種被背叛之後的絕望與痛徹心扉,而是氣悶。你並不知道這種程度的不適能不能算得上鬱悶。
可你依舊願意將其定義為,隻是簡單的鬱悶。
你不願意多想那在鬱悶之外的情緒是什麼,就像你根本不願意多想你和太宰治之間除了主人和寵物的關係之外,還有什麼更深層的羈絆。
你仔細打量著太宰治,不放棄他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很可惜,以太宰治的深沉心思,他是不會讓你看出任何破綻的。
你隻能久違的打開了好感度麵板。
在經曆了很多很多事情之後,你以為好感度麵板已經變成了最不重要的東西,因為你和太宰治之間的互動是如此的自然且親昵。
可是現在你不得不用這個能將感情量化為數值的冷冰冰的機器來審視他對你的感情,以此來尋求可笑的安慰。
一個很震驚的數字,65點。
60點是一個分水嶺。從正常好感到真正的喜歡,60點是一個突破。而現在太宰治對你的好感很明顯已經突破了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