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毫不猶豫 “不去,那幾日……(1 / 2)

一縷秋風從窗欞縫隙裡偷溜入房,吹動燭火輕搖,舞姿曼妙。

兩人的心跳炙熱滾燙,明明燭燈離他們很遠,卻總覺得那光暈似乎過分灼人。

崔英第一次這樣親人,沒太把握好分寸,本是衝著裴君慎柔軟緊繃的唇瓣去的,沒曾想卻親偏了些,隻親到他微涼的嘴角。

她輕眨杏眸,眸光下垂,情不自禁地用模模糊糊的餘光盯向自己嘴巴旁邊的緊繃薄唇。

如果現在悄悄挪一下嘴巴的話……會被裴君慎誤會她色/欲熏心嗎?

她的麵頰早在鼓起勇氣親人那刻便羞得如含苞欲放的嬌豔花骨朵。

可越是緊張、越是高壓,崔英的行為往往就會越大膽,就像此刻,腦子雖還在猶豫,手腳卻已開始行動——她攥緊裴君慎胸前後背的衣衫,墊著腳尖悄悄向他身前挪步。

四肢僵硬的裴君慎,這時總算回過神來,大手一撈便撈起崔英纖細柔軟的腰,一把將她扯開。

動作直白,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可對裴君慎而言,眼下的確不能再“憐惜”了。

方才崔英忽然起身,他便是擔心她會摔倒才未躲開,不料卻……總之這崔六姑娘的膽子著實大極了,他若不果決些,今夜不知會發生何等荒唐之事。

“六姑娘當心——”

裴君慎嗓音低啞,微頓,平複下呼吸後才接著道:“你腳上的傷雖不用敷藥,但也要仔細修養,莫要亂走。”

話落也不等崔英回答,他便單手摟腰,毫不費力地將人拎回窗邊臥榻。

“?”崔英杏眸一眨,滿頭問號:這人又是當心又是莫要亂走的,什麼意思?以為她是不小心才親到他的嗎?還是他又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就在她疑惑的當頭,裴君慎已鬆開她的腰肢,起身要走。

“裴少卿——”

崔英急忙拽住他一截袖角,麵紅耳赤的想要說些什麼,“我沒有亂走,我、我是……”

可她的勇氣早已全部傾注在方才那個吻上,這會兒“我”了好半天也沒能直白說出自己的心意。

末了,隻好委婉問道:“敢問裴大人是如何看待你我二人的婚事?又如何看待我?”

然而此言之於崔英或許是委婉,之於裴君慎卻已經是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問話。

他若再裝糊塗,如何對得起崔六姑娘這番赤誠?

沉默片刻,裴君慎輕輕拿開崔英拽住她袖角的手,後退三步拱手作揖,而後才字字清晰道:“崔六姑娘,你我年幼之時便有過婚約,雖說後來時局易勢,你我二人的婚事就此做罷,但終算是——有父母之命。”

“如今又蒙聖上賜婚,且作是媒妁之言,你我成親之後,裴某待崔六姑娘自當是珍之重之、敬之護之。”

他聲音落地之際,室內昏黃的燭火依舊在隨風輕搖,可方才曼妙的舞姿卻忽然變了味道,仿佛顧影自憐起來。

秋風又襲,吹散滿室餘溫,裹來絲絲涼意。

崔英聽懂了他話中之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珍之重之敬之護之,但不會有愛之。

是她誤會了,她以為裴君慎幫她助她又護她是與她一樣動了心,卻原來……隻是他待人有禮罷了。

今日出事的不管是她還是柳家娘子、張家娘子,於他而言皆沒有什麼區彆,他都會出手相助。

崔英垂了垂眼眸,斂下心中思緒:“我明白了。”

話落她頓了頓,調整身姿端坐於榻,又將雙手交疊輕放腹前才繼續道:“今日是我失禮,裴大人放心,日後六娘會謹記與裴大人相處的分寸。”

其實已經很好了,心悅之事不可強求,能遇上願意珍她重她、敬她護她之人便已極為難得。

她原本預想過更差的處境。

裴君慎站在崔英身前,看見她這般神色,心頭忽然閃過一抹陌生情緒。

但他無暇去深究,足矣,已然足矣,隻需相敬相護,無需相知相守,如此便沒有什麼可失去。

外頭傳來敲門聲,裴淳聲色略急:“大人,裴叔來報,人找到了——”

與此同時,前院忽然響起沈姝的惱怒哭嚎聲,其間還摻雜著沈夫人的怒罵和沈侍郎的氣斥。

裴君慎收斂神思,朝崔英拱手告辭後便轉身匆匆離開。

而崔英安靜坐在榻前,在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那刻渾身氣力瞬間散儘,一個倒頭便栽進衾被。

不知過了多久,芷芳院前院的躁亂漸消,沈姝踏著天邊的魚肚白回了東廂房。

她滿肚子的氣未消,原本還想再與崔英哭訴幾句,不料一進門就看見崔英歪歪扭扭地倒在臥榻上,雙目緊閉,一副已經睡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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