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三日回門 我明白了,娘子……(1 / 2)

旭日初升, 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縫隙靜悄悄地闖入房中,又趁著床上兩人貪歡之時的不注意悄無聲息地爬上他們的肩頸、臉頰。

或許是這道暖融融的光線叫裴君慎恢複了清醒,也或許是他本來便未想進攻到底, 在崔英略顯慌亂的叫他停下之際他竟真的停了下來, 隻大手上移,繞到她身後後緊緊箍住她的腰。

他在她身上肆虐的吻似乎也進入了尾聲,輕吻兩下她的側頸後便鳴金收鼓,退回到她的頭頂上方。

又抱了她片刻, 裴君慎的呼吸聲終於平穩,啞聲道:“不要怕, 隻要你不想, 我不會傷害你。”

崔英如驚鼓般狂跳的心在聽見他這句話時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沒說話,隻是一手抵著裴君慎胸膛一手緊緊攥著他手臂上的中衣, 像是依靠, 也像是在抵抗。

一刻鐘後,裴君慎和崔英先後起身下榻。

裴君慎不習慣有人近身,隻讓人將溫水送入屋中後便自顧走去床頭方向的黑檀木衣櫃,從中取出了一身靛青色的衣袍。

那會兒崔英還沒起, 正攏著衾被趴在床頭好奇地瞅了一眼裴君慎的衣櫃。

但很快她便興趣缺缺地收回了視線, 太無趣了, 除了緋紅色的冠服外就是一水的黑藍灰,他手中那身靛青色的常服混在其中竟算是顏色鮮亮的。

不想她剛剛翻回床榻裡側,耳邊卻忽然傳來裴君慎狀似關切的清淡話語——

“阿英, 旁邊這扇衣櫃乃是為你而備,改日你若有空,可將近日常穿的衣裙置入櫃中, 更方便拿取。”

崔英聞聲騰地坐起,杏眸警備掃向裴君慎,可他卻並未回頭,話音一落便拿著衣袍走到屏風旁,旁若無人的開始更衣。

下一瞬,寬肩窄腰和極具力量感的手臂倏然闖入崔英眼簾,她臉一熱,急忙落下床幔,將這副美景隔絕在床帳之外。

同時低低應了聲:“好,我知道了。”

裴君慎聽見動靜轉頭望了眼床榻,瞧見仍在晃動的床幔眼底情不不禁地閃過一抹笑。

但一想到崔英向他隱瞞的秘密,他這抹笑便又轉瞬即逝。

*

今日要回門日,但因“崔英”的父親崔霖和繼母謝氏皆在安平老家,崔英便隻能帶著裴君慎回長安崔府,去見她的伯娘王氏和大伯崔嵩明。

因著是回門宴,崔英的這樁婚事又乃是當今聖上親賜,故而王氏操辦的極為隆重,闔府上下各房各院的夫人姑娘、大人公子們皆來參加了今日的宴席。

算起來人數竟比中秋團圓宴那日都還要齊,畢竟刑部和大理寺都忙完了大案子,崔嵩明和崔瑾今日也都告假在家等著崔英和裴君慎一起回門。

崔英不喜和這些半熟不熟的親戚打交道的場合,太勞心費神,既要防著有人給她挖坑又要防著有人奉承求她讓她托裴君慎辦事,因此一場宴席下來她不免懷念起在淮柳閣那些清靜的日子。

王氏自然能看得出崔英的心思,且她也想單獨與崔英說會兒話。是以宴席一散,她便幫著崔英拒絕了那些想與她套近乎的各房夫人姑娘,帶著她回了淮柳閣。

不過那廂裴君慎似乎很擅長應對這樣的場合,崔英臨走前無意間瞧了一眼男客那邊的動靜,就見他正與一位伯娘都眼生的中年男子相談甚歡。

直到回到淮柳閣好一會兒,王氏才忽地恍悟道:“英兒,伯娘記起來了,那是你與瑾兒的三堂兄,名喚崔琅,他的曾祖乃是崔嵩明祖父的庶兄。”

也就是說“崔英”崔瑾與那人有共同的曾曾祖父。

這關係說遠不遠,但說親近也談不上多親近。

若在後世,到他們年輕這一代很有可能已經斷了聯係。

崔英便沒有多問,隻與王氏寒暄了兩句,得知此人之前十年一直在蜀地做縣令,近日才剛剛被調任至大理寺做主簿後便主動止了話頭,與王氏聊起長安近況:“伯娘,清康坊難民如今可有妥善安置之法?”

那些難民多是從宛城而來,今年宛城先是遭遇乾旱,好不容容易熬過旱季竟又遇上洪澇,百姓們田地房屋儘毀,這才不得不逃難至長安求生。

提起此事,王氏既怒又喜,不由握住崔英的手問道:“此事裴二郎沒告訴你嗎?”

崔英聞言疑惑眨了眨眼:“他?他告訴我什麼?”

王氏見狀便知裴君慎當真半字未提,一邊更加滿意這孩子的為人一邊屏退了身邊伺候的人。

待偏廳中隻剩她們二人,她才悄聲向崔英第解釋道:“當初難民一到長安,聖上便將安置難民的差事交給了戶部李尚書。”

“聖上素有仁愛之心,恰逢如今國庫豐盈,為了讓其辦好差事還另撥了五萬兩銀子給他,按說這本就該是戶部的差事,不管聖上不撥這銀子李尚書都該好好辦,不該起什麼歪心思。”

“誰料這李尚書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把這五萬兩全貪了不說,還要將那些難民悄悄拉走給他做挖礦的苦力,敢有不從的當場就——”

後麵的話,王氏沒有說出口,隻伸出手向崔英比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崔英眉心倏皺,怒而沉聲:“此人當真是喪儘天良。”

貪錢還不夠,竟連貧苦百姓的命都要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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