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九十章 我想你了 何至於將字寫得那……(1 / 2)

上元節後, 皇後娘娘便特地派了兩位工部主事來負責郡主府的修繕。

李玄貞賜給崔英的府邸曾是天後初期某位宰相的宅院,時事變遷,如今那位宰相亡故多年, 這棟宅邸也荒廢了三四十年, 荒草叢生, 屋簷破敗, 需得好好修繕一番才能住人。

青玉隨著崔英出門, 暗道自己猜得果然沒錯, 崔氏不願隨裴大人去定西必是有其他打算……

郡主府與裴府離得不遠, 出了門,隻需步行兩刻鐘便能看見青磚碧瓦的府牆。

昨日剛下過雨,今日天氣難得涼爽, 崔英便與簪秋和青玉一同走了過來, 迎麵正好碰上點完卯過來的工部主事王文業。

此人與崔英的伯娘王琬琰同出琅琊王氏,不過崔英與他不熟,碰麵之後隻客客氣氣地向其頷首致意:“王主事。”

王文業拱手作揖,不卑不亢:“郡主殿下,您此時過來可是對宅邸構造有不喜之處?”

崔英淡笑搖頭, 解釋道:“您誤會了,我隻是想來看看郡主府的修繕進度。”

王文業抬眸,轉頭看向宅邸大門道:“府中修繕已有八成, 再有月餘便能完工。可惜郡主要隨裴大人去定西赴任, 臨行前恐怕見不到它完工的模樣。”

他語氣聽著極其惋惜, 雙眼中滿是對郡主府宅邸的欣賞。

其實最初接到皇後娘娘諭旨的時候,王文業並不願前來,修繕一座賞賜給新封郡主的宅邸,不過是個打磨時光的差事, 沒什麼意思。

可當他不得不接下差事,真正來到這座宅院時,王文業一眼便被這座失修三四十年的宅邸驚豔——這座府邸雖表麵荒草叢生,門牆斑駁,內裡構造卻是鬼斧神工、無比精巧,百年前修建此宅之人定是位大家!

崔英看見了這位王主事眼中的讚歎,怔鬆片刻後不禁笑道:“此事您大可放心,裴刺史念我大病初愈,怕我長途撥涉再傷了身子,便讓我留在了長安好生修養。”

王文業聞言不由一喜:“甚好,如此甚好,待郡主府修繕完工之際,我定親自前去裴府請郡主來收宅。”

崔英彎眸頷首:“那就有勞您了。”

問清完工之期,崔英沒再多留,又與王主事寒暄一二便帶著簪秋和青玉折返回了裴府。

望著主仆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王文業起初並未多想,直到撩袍邁上郡主府前的青石台階,他才忽地想起年前聽到的一則傳聞:都說裴大人身患隱疾,他從前倒不怎麼信,可此次去定西赴任這裴大人竟不帶美妻……

嘶!王主事倒吸一口涼氣,捋著胡子轉頭望向念玉郡主消失的方向,方才念玉郡主說裴大人不帶她去定西時的笑容好像有些奇怪,難道那傳言……是真的?

*

崔英這大半年來一傷接一傷,這回更是落水心哀未愈就又添新傷,身子骨損傷太重,雖說在仲老的照顧下比上回好得快些,但仍需好生修養。

前日那番耕耘之後,裴君慎夜裡就被仲老叫出去狠斥了一頓。

今日仲老熬好藥送來靜思院,一聽崔英又帶著人出了府,頓時氣得胡子打結,將藥碗重重撂在了桌幾上。

崔英一行人回府時正好瞧見這一幕,她杏眸輕眨,旋即立馬笑哄道:“哎呀,這是誰把您老氣成這樣啊?”

相處多日,崔英早已摸清仲老脾氣,也是個倔脾氣,若不然從前在太醫院任職時也不能總與荀老吵起來。跟這樣的老人家相處她極有經驗,要有耐心勸哄,否則越是跟他反著來,他氣得越厲害。

小事兒就容易變成大事,大事則容易變得沒完沒了。

那廂仲老果然氣哼:“我可不敢生貴人的氣,反正身子是貴人自個兒的,您都不愛惜整日亂折騰,我較什麼勁?”

崔英掩唇輕笑,忙走上前,將桌幾上溫度正好的藥碗端起一飲而儘:“嘶……”

喝完藥,她不由得苦起一張臉,向仲老解釋道:“您誤會了,我這會可亂折騰,就是去外頭活動活動筋骨走了幾步路,沒兩刻鐘我就回來了,不信您問簪秋和青玉,我是不是都沒出太安坊?”

簪秋連連點頭:“是的,仲伯,我為姑娘作證,我們就在坊內走了走。”

青玉也輕聲附和:“確是如此。”

仲老方才瞧見崔英一口氣喝完藥時臉色便已好了不少。

這會兒再聽她們三人接二連三的保證,心裡那點氣瞬間就消了,隻捋著胡子哼道:“知道愛惜自個兒身子就好,您如今身子骨剛好些,不宜太過勞累。”

“不過郡主也不用擔心,隻要這段時間您按時吃藥聽我這個大夫的話,我向您保證,不出半月,您想去哪兒我都不攔著您。”

崔英忙不迭頷首:“您放心,我保證聽話。”

仲老聞言摸著胡子點點頭,這才端起空碗離開靜思院。

從前一個謝嬤嬤便將崔英看得水泄不露,沒想到如今又加上一個仲老,崔英望著老人家倔強離開的背影,不禁重重歎了口氣:本以為裴君慎離開她就自由了,誰知道竟然還得再悶半個月……

不過悶歸悶,該做的事卻不能耽擱。

用過午膳,崔英便叫謝嬤嬤往崔府跑了一趟遞信,希望伯娘暫借她一位得力的管事嬤嬤。

王氏聞此消息,次日得空便帶著管事嬤嬤來了裴府一趟,裴二郎獨自赴任的消息昨天夜裡便傳進了她耳裡,不過她並不意外,英兒如今身子未好,的確不宜長途跋涉,等身子養得更好些再去也不遲。

然而當她來到裴府,才知崔英竟是不打算去定西:“英兒,你當真考慮好了?裴二郎此去赴任,少說要三年,你三年不在他身邊,見不著人,真能放心?”

王氏不懂這孩子心怎麼這麼大,她若對裴二郎無心便算了,偏偏她對裴二郎有心,明知其身患隱疾也不與他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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