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電梯下樓。
謝源抱著蔣意往停車的地方走。
他們來的時候,沒找到靠近電梯口的停車位,所以車子停得很挺遠。現在也得走上一段距離才能找到車。
謝源漸漸感受到,抱著一個人並不是容易事。
蔣意雖然輕,但說到底還是一個成年女性的分量。
謝源的呼吸稍微加重。
蔣意冒出壞心思,故意說:“謝源,你彆喘啊。”
謝源:“……”
“我覺得,你是不是工作之後就疏於鍛煉了。你大學的時候抱我,也沒有這麼喘啊。”
“閉嘴。”
他這是氣急敗壞。
蔣意抿唇笑了下。
謝源:“蔣意,你在偷笑是吧?”
被抓了個正著。
蔣意立馬否認:“沒有。”
謝源的脾氣沉到穀底。
嗬嗬。
還說沒有。
她聲音裡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過了一會兒,蔣意提議:“要不,你還是背我吧。”
背著比抱著省力。
謝源:“你穿著裙子,背你不方便。”
蔣意想了想。
他說的對。
她的裙子短,確實不方便。
看不出來,他還挺貼心的。
謝源:“蔣意,你要是真想讓我省點兒力氣,你的手就好好地擱在我肩上,我還能借點兒力。”
他對於抱人怎麼輕鬆這件事情,倒是經驗豐富。蔣意心裡咕嘟咕嘟冒起醋意,她不知道謝源從哪裡學到這些沒用的知識。
反正從本科到研究生,她沒給他機會談戀愛。
謝源麼,也不像能在高中乾出早戀這種事情的人。
這樣想著,她心裡平衡許多。
蔣意盯著謝源的側臉,他的五官輪廓深邃得很強烈。
長得這麼帥,不用來談戀愛很可惜。
她輕輕笑了下。
是他主動讓她抱脖子。
他可彆後悔。
蔣意腦子裡的壞水多。說乾就乾。她抬起手臂攀上謝源的肩,主動攬住他的脖頸,手指剛剛好搭在他的頸後。
脖頸的後麵是危險區域。
無論是誰,都是如此。
謝源的體溫微微熱,估計是抱她費勁,約等於做運動。
相比之下,她的手指就很涼。指甲的圓弧蹭在他的皮膚上。一劃而過。
嘶。
如同過電似的。
不像是無意的。
謝源的喉結上下一滾:“蔣意——”
“嗯?”
“彆逼我把你扔地上。”
他掐了一下她的腰,讓她老實一點兒。
很癢。
這下換成蔣意懵了。她下意識咬住嘴唇,同時瞪大眼睛。
他怎麼知道她腰上最怕癢?
謝源冷哼。
蔣意這下乖乖的,不作妖了。她攬緊他的脖頸,重心往上挪了挪,笑嘻嘻地說軟話:“好啦。好啦。我不亂動了。”
她說話的時候,溫熱的呼吸全部噴灑在他的頸側。
謝源的臉色緊繃。
又是故意的。
她還真的是不知道危險。
謝源大度,不跟她計較。
幾步路,走得像是有半個世紀那麼久。
終於走到車旁。
謝源放下蔣意,替她拉開車門。
蔣意坐進車裡。
謝源沒動,也沒關上副駕駛的車門。
蔣意仰起頭看著他。
她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注視著彆人的時候,眼睛裡像是有一汪多情的深潭。
謝源蹲下來。
他握住她的腳踝。
“要送你去醫院看一看麼?”
蔣意搖頭。
“不要。”
“萬一傷筋動骨呢?你要重視。崴腳會變成習慣性的。”
謝源問她要手機,他的手機還在她懷裡。他拿手機開了手電筒,然後把她的高跟鞋脫下來。
蔣意看著他的臉。
“嚴重麼?”
她問得漫不經心,注意力其實根本沒放在她自己的腳踝上麵。
謝源抬頭瞥她:“我又不是醫生。”
嘴上這麼說,但謝源還是稍微看了一下蔣意的情況。他的外公和母親都是骨科醫生。他小時候磕磕碰碰,家裡人順手就給看了。耳濡目染,他多少有點兒經驗。
他捏著她纖細的腳踝,骨骼關節的位置,握在手裡感覺沒什麼分量,脆弱得很。
“這兒疼麼?”
蔣意點頭。
他換了一個位置,摁了摁。
“這裡呢?”
蔣意也點頭。
謝源皺眉:“哪兒都疼?”
蔣意想了想,回答:“哪兒都有點兒疼。哪兒都不算太疼。”
謝源:“……”
這是廢話文學。
謝源站起來,把手機裡的手電筒關掉:“那先回家。要是明天還疼,就得去趟醫院了。”
“哦。”
*
謝源對待病患特彆有耐心。
他抱她上樓,一路送到家門口。
蔣意非常滿意。
然後,謝源又下去了一趟,把他們今天逛街買的東西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