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趴在後座上乖乖地吐舌頭,一臉天真。
它們單純的小狗狗不知道人類情侶的奇怪情趣。
謝源使喚蔣意:“後排地上有個藍色的旅行包。你打開,裡麵有茉莉的水杯。你可以給它喝點兒水。我怕它熱。”
車裡陽光很好。雖然開著空調,但是陽光直射下來,體感還是微微有點兒熱。
蔣意轉頭給茉莉喂了一點兒水。
謝源又說:“後排椅子上有個灰色的包。你打開,裡麵有你的水杯。”
他出門前弄的鮮榨蔬果汁。
蔣意按照指示找到玻璃杯。她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
他也把她當成小狗狗了麼?
蔣意表麵小驕矜,仿佛覺得謝源照顧她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內心止不住冒出一絲絲的甜。
她的視線望向窗外,微微地揚起唇角。
途經高速公路服務區。
“我去把油箱加滿。這樣回程就不用加油了。”
“好。”
“你帶著茉莉轉一圈吧。買點兒吃的也行。”
“嗯。”
謝源把車停在服務區,他放下蔣意,然後把車往前開去加油。
蔣意帶著茉莉兜了一圈,買了好吃的東西。等她牽著狗回來的時候,謝源已經加完汽油,邊等她邊站著車旁邊轉腰捶肩。腰肌勞損、肩周炎、頸椎病,這都屬於是程序員的老毛病了,長時間開車吃不消,得休息一下。
蔣意迎著陽光,眯起眼睛,嘲笑他:“你行不行啊。”
茉莉也跟著瞎起哄,汪汪叫了兩聲。
這狗的嘴臉諂媚。
謝源黑著臉。
他很行。謝謝。
繼續出發。
蔣意嫌陽光刺眼,她把副駕駛座前麵的遮陽板翻下來,但太陽照下來的角度刁鑽,遮陽板也擋不住。她抬起手擋了一會兒,又嫌手酸。
謝源看她動來動去。
他把他的墨鏡遞過去:“你戴我的墨鏡唄。”
蔣意看著他:“你不戴呀?”
謝源瞥她,表情像在看傻瓜:“你看我曬得到太陽麼?”
蔣意咦了一聲。
她發現還真的是。
謝源的臉上根本就照不到太陽,陽光最高隻能照到他的嘴唇那兒。他的薄唇稍稍抿起,顯得整個人的氣質非常涼薄非常銳利。
蔣意的腦子沒轉過彎來。
“這是為什麼呢?”
謝源揚起嘴角,把心裡早就醞釀好的答案送出去:“因為你個子矮唄。”
蔣意立馬抗議:“我哪裡矮了。你怎麼不說是你的上半身太長,腿短。”
謝源:“……”
她的思路倒挺敏捷。論起拌嘴的功夫,他好像確實贏不了蔣意。
謝源凶巴巴地說:“把墨鏡還我。”
“你好記仇哦——”蔣意慢悠悠把謝源的墨鏡戴上,然後翻開遮陽板上麵的單麵鏡,照了又照,“我發覺我戴你的這副墨鏡很好看誒。”
謝源瞄了一眼。
人長得好看戴什麼都是漂亮的。
他把這句話忍在心裡沒說。
蔣意把她在服務區買的東西從袋子裡麵拿出來。
她手裡忙著,隨口問謝源:“對了,上次中秋去你家,怎麼沒看到貓貓?”
她在大學裡總共撿過一隻小狗兩隻小貓,全部都被謝源抱回去養了。
謝源看後視鏡:“在我姥姥姥爺家裡。他們這幾年徹底退下來了,太清閒,不適應,所以把兩隻小貓抱回去養,陪著能解解悶。他們本來還想把茉莉也要過去,我媽怕他們年紀大遛狗牽不住,所以沒給。”
他又補了一句:“我姥姥姥爺家在郊區,有花園有菜圃,住著很舒服。下次帶你去玩。”
蔣意毫不猶豫地說好。
謝源笑著說了句:“貪玩。”
蔣意手裡也忙完了,她對他說:“張嘴。”然後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謝源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麵的路上,冷不放嘴巴旁邊突然被她遞了個東西,他沒來得及反應,下意識地聽話張嘴咬了一口。
“什麼東西——”他嘴裡有東西,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
“茶葉蛋。我剛剛在服務區買的。”蔣意繼續剝著蛋殼,謝源剛剛一口咬得挺大,把她辛苦剝開的地方都咬走了,她現在得把剩下的蛋殼都剝完,“好吃嗎?”
“還行。”
什麼叫還行。
她親手給他剝雞蛋誒。
對於她這種公主病而言,這簡直是最高的服務禮遇了。他居然隻說還行。
她剝完,又把茶葉蛋遞過去。
“你還記得棋園食堂的茶葉蛋麼?”
“記得。”謝源稍稍低下脖頸,他把剩下的半顆茶葉蛋一口氣咬走,“你有一段時間特彆愛吃。我天天早上得給你買。”
蔣意眉眼彎彎。她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她理所當然地說:“對啊。你看,你以前對我好,所以我現在也對你好。這叫風水輪流轉。”
謝源險些被她的語文水平嗆到,連連咳嗽。
“風水輪流轉”這個詞語是這樣用的嗎?
蔣意不緊不慢地把杯子擰開,然後把吸管插進去,遞過去。
她喂他喂得很熟練。他吃她喂過來的東西也很熟練。
謝源喝了兩口,腦子才慢吞吞反應過來味道不對勁。
“你給我喝的什麼東西?”
蔣意看了一眼杯子。她拿得太順手了,遞過去的是謝源給她準備的果蔬汁,而不是他一路在喝的咖啡。
他喝了她喝過的東西。
“不好意思,拿錯了。”
她的道歉毫無誠意。
茉莉在後座上眼巴巴地看著,又開始淌哈喇子。
狗狗不會討厭一些沒有分寸的人類情侶。它隻會搖著尾巴等待投喂。
蔣意姐姐什麼時候才能想起後座上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