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源暫時告彆戀愛腦的世界回到現實生活。
他迅速地吃掉烤箱裡蔣意留下的早餐。然後他給三三添了貓糧, 換了飲用水,換了貓砂。
三三立馬踩著貓步小跑過去,走到水碗前麵,俯下身慢悠悠地小口舔水喝。
謝源蹲下來, 揉了揉狸花貓的脖頸一圈的毛, 腦子也跟忽然短路似的, 煞有其事地跟貓貓聊起天:
“三三, 乖孩子, 你有看見昨天晚上你媽媽趁我睡著對我做的事情嗎?”
三三忙著低頭舔水,舔完水又緊接著舔爪子、舔手臂,它根本沒有閒心理會謝源的提問。
媽媽有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喵?
應該沒有喵。
爸爸手上亮晶晶的東西是什麼喵?假如媽媽戴應該會更漂亮喵。
一人一貓各說各的。
謝源當然不可能指望三三真的能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此刻他的心情與其說是抓耳撓腮般好奇地發癢, 倒不如說更像是與愛人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共識之後而湧現出來的篤定和安逸。
我愛你。而你也愛我。
這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謝源走進廚房,他把藏在壁櫥最高一格裡的鑽戒盒子拿下來。他打開戒指盒,那枚璀璨奪目的鑽戒靜靜地躺在絨麵的底座上。而同一個畫麵裡,戴在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則是顯得樸素低調。
謝源的心臟暖得微微發脹。
他給蔣意準備了戒指。而蔣意也給他準備了戒指。
這當然是他們彼此熱戀而且堅定不移的證明。
他會很安心。
謝源重新把戒指盒放回壁櫥裡麵。
今天的場合還不是他想要的求婚地點。
很快。再等等吧。
謝源收拾好東西,跟三三說完再見, 然後拎著電腦包, 拿著車鑰匙往外走。他把家門關上,按了電梯,坐電梯下樓, 在停車場裡找到自己的車,拉開車門坐進車裡——
謝源沉默不語。
車子待在原地沒發動。
他在糾結,在掙紮。
幾秒鐘之後,車門猛地重新被打開。一道身影匆匆上樓又匆匆下樓。
謝源還是把那個鑽戒盒子揣在了口袋裡麵。
先拿著吧。他跟自己說。
*
謝源開車抵達佰苑。
他進了會場就在找蔣意。但是所有人都告訴他蔣意還沒來。
“意老板說她和剩下幾個人得先把CalVers的模型提交了再趕過來。”路非說,眼睛卻忍不住往謝源手上那枚紮眼的戒指上麵瞟,“謝神,你跟意老板是室友誒, 她沒跟你講嗎——”
路非的聲音越說越小。
不得不說,路非這人嘴巴的確不太會講話。
旁邊馬上有人替謝源鳴不平:“意老板和謝神的關係怎麼能叫室友呢?你也不看看謝神手上戴了什麼東西。這是意老板給謝神打的標記、蓋的戳兒,謝神明擺著就是意老板的——”
狗?
這當然是不可以說的。
那人清了清嗓子,把真正想說的話咽了下去,換了一種讓謝源心情舒暢的講法:“謝神明擺著就是意老板的待轉正老公。”
畢竟謝神待會兒要上台主講,他的心情必須得哄好嘍。
蔣意加入Query之後,公司內部的插科打諢之風一刮就徹底停不下來。
謝源冷哼一聲,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這群家夥的狗嘴裡想說什麼話?但他沒生氣,也沒黑臉。
姑且算了。誰讓他一早上起來心情就是滿分呢。
而一旁的路非三緘其口,破天荒地跟個鋸嘴葫蘆似的,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早就一眼認出謝源手上戴的戒指就是他們公司的紀念戒指。蔣意昨天從路非這裡拿走了謝源、她自己,還有付誌清的戒指。然後今天這戒指就出現在謝源的手上。
路非強烈懷疑,意老板肯定哄騙謝神了,她一定沒跟謝神說實話。
路非這回裝乖了,他什麼都不說,不給自己找苦頭吃。
*
距離發布會開始還有十分鐘。
謝源從洗手間出來,往回走的路上,他遇見淩聿。
淩聿作為鯨智科技的CEO,今天親自到場為合作夥伴Query造勢。
淩聿站在連廊的一扇窗戶邊,他在抽煙。
謝源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淩聿把煙掐了。但是煙霧一時散不掉,仍然繚繞在他的眼前以及手邊。他眯起眼睛,隨手把窗台上的打火機握在手裡,同時朝著謝源笑了笑。
修長冷白的手指翻起打火機的金屬殼蓋,哢噠一聲。
淩聿:“我記得你不抽煙。”
謝源淡淡地嗯了一聲。
其實淩聿結婚之後就幾乎不抽煙了,他知道景孟瑤不喜歡,但是——
這習慣因她而起,因她而結束,現在又要再次因她而起了。
淩聿沒接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講。他瞥到謝源手上戴著的戒指,眼裡浮起幾分興味,半開玩笑地問:“求過婚了?”
謝源:“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