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意聽謝源講了很多他們以前的事情。
原來謝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她了。
明明是同一件事情, 可是落在不同人的視角裡麵居然會變得截然不同。
大學的時候,他好像喜歡她喜歡得很辛苦。
蔣意聽完謝源講的這些事情,她有一些些心疼他, 但是很快她就有點兒忍不住想翹狐狸尾巴。她抬腰滾進他的懷裡, 同時控製住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揚得太過分。接著她用手指捏捏這裡,戳戳那裡, 完全把他當成任由她揉捏的東西。
謝源一眼看穿她那副驕矜又得意的小心思。
“想笑就笑吧。”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腰側,而後薄唇湊近在她的耳邊低語,“我保證不黑臉。”
於是蔣意撲哧笑起來。
“咦, 你現在怎麼這麼乖呀。”她掐了掐他的臉。謝源不僅沒避開,看他的表情甚至還有幾分享受。
他是很乖啊,而且隻對她一個人賣乖。
謝源伸手把鵝絨被扯過來, 兩個人在一起又繼續黏糊了一會兒。
蔣意的睡意慢慢累積起來,可是即將要踏進睡眠的時候,她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撐起身體,拍拍身邊的男人:“那條手鏈後來去哪兒了?”
謝源一臉困意, 撐著精神回道:“什麼手鏈?”
蔣意眯起眼睛:“你少給我玩裝睡的這套……我說的是你大學時候買的那條手鏈,你剛才明明提到的, 你本來想在我們暑研的時候送給我作為生日禮物,然後順便表白。你後來沒有送出手。所以,現在那條手鏈在哪兒?”
謝源不說話了。
這確實是他剛剛親口交代的。
謝源眼看著快要躲不過這個問題,索性直接把人往懷裡摟。他憑著體力的優勢很輕易就壓製住她,可是他忘了懷裡的人最愛咬人, 也最擅長磨人。他如果不說,今晚恐怕她不會放他睡覺。
謝源很快舉旗投降。
“我交代……”他說,“那條手鏈現在應該在你的首飾櫃裡麵。”
蔣意瞪圓眼睛,第一反應是他在騙她。
怎麼可能在她的首飾櫃裡嘛, 不是說他沒有把禮物送出來嗎?
謝源自覺接下去的話有點兒丟臉,於是他伸手遮住她的眼,又把人重新整個兒抱進懷裡。
“我們研究生快畢業的時候,你在整理宿舍裡的東西,然後拿來好幾根纏在一起的手鏈,讓我幫你解開。記得嗎?”
蔣意模模糊糊記不清楚。她隨口應了一聲,想聽下文。
“我猜你肯定記不住裡麵究竟有幾條手鏈,所以當天幫你解開那些手鏈之後,我就直接把我買的那根手鏈也混在裡麵,然後還給你。”
謝源感受到掌心她的眼睫驚訝地眨動起來,擦過他的手掌,癢癢的。
“我發覺,你真的有點兒病嬌呀。”她說。
謝源糾正她:“我隻是覺得,我留著那條手鏈也沒用。反正本來就是要給你的,還索性不如就……”
蔣意勾著嘴角學他說話:“喔,‘我留著那條手鏈也沒用——’”
謝源臉頰發燙。
好吧。其實他當時把手鏈混進去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他們要畢業了,可能會進入不同的公司工作,然後或許一連好幾年都不會有機會見麵。他不想這樣,但也無能為力。所以他特彆想要在她身邊留下某個與他相關的痕跡、某個與他相關的物件。
謝源:“幸好你有很多手鏈。品牌款式和我買的那條手鏈相似的也有好幾條。所以你一直沒發現。”
“包括後來我們在原視科技上班的時候,我看你戴過好幾次那條手鏈。”
蔣意氣惱地說:“謝源你就是一個死病嬌!”她氣呼呼地把他放在她眼前的手掌拉開,又控訴他:“你肯定特彆得意,看見我毫不知情戴那條手鏈的時候,你一定在心裡笑話我是一個小笨蛋。”
小笨蛋。
謝源笑了。
“不是小笨蛋。”他輕哄說,“寶寶這麼聰明,怎麼會是小笨蛋呢。”
蔣意轉過身去不睬他,嘴裡小聲嘀咕說:“哼,虧我以前還以為,你是不開竅的笨蛋,我是欺負人的壞蛋。原來其實是反過來的。你才是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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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蔣意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首飾櫃裡找手鏈。
到底是哪一根呢?
蔣意犯難。
她的首飾太多了,根本記不清哪條是什麼時候買的。
謝源靠在櫃子旁邊耐心地等她,時不時給她幾句提示。
“不是那條。”
“這條也不是。”
“這條是你在機場免稅店裡買的。”
他倒是都替她記得清清楚楚。
蔣意凶凶地瞪他:“討厭,你有說風涼話的工夫,就不能直接告訴我是哪條嘛?”
謝源聞言輕笑了下,這才慢悠悠地走過來,他的眼光往桌上那些手鏈上一掃而過,然後俯身挑出一條來,搭在她的手腕上。
“我以為寶貝比較享受自己尋找答案的過程。”
果不其然他又接收到她凶狠的一瞪。
“就是這條。”他替她戴上。
早該由他親手給她戴上了,可惜中間隔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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