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泱這人雖然心眼小,嘴還毒,但總歸沒讓萬寶寶受什麼皮肉之苦,也沒做什麼傷她性命之事。若……◎
裘泱這人雖然心眼小,嘴還毒,但總歸沒讓萬寶寶受什麼皮肉之苦,也沒做什麼傷她性命之事。
若說是不是裘泱對她另眼相待,那肯定是沒有的。
歸根結底,萬寶寶覺得還是跟道始文有關。
可來了主峰之後,裘泱並沒有讓她翻譯任何道始文。除了讓她練習法術,就是乾點雜活。
裘泱好像對那些典籍並沒有興趣,他平日裡大多數時間都在打坐,偶爾看看簿子,盤盤石頭。
萬寶寶第一次看到那兩塊石頭,就覺得應當在哪兒見過。她想了想,憶起來是在裘泱院落的書房裡。
裘泱閒適的倚在長椅上,一襲黑衫顯得他麵白如玉,右手石子滑動,發出“叮叮”的脆響。
他隻要不開口說話,這就是一幅美好的畫卷。
萬寶寶在後山花圃澆了幾天的花,終於學會了如何控製掌根水。
裘泱沒再提讓她去灌溉樹林之事,她便裝聾作啞,等著裘泱哪天再發瘋,再去澆也不遲……
再說那三個到裘泱麵前叫囂,反被做成工具人的自殺小隊……萬寶寶習慣了之後,覺得有了他們,乾活挺方便。
比如說清掃池塘,打掃床底,上房梁擦灰這些活,萬寶寶隻要說一聲,小隊隊員們立馬就乾,乾的又快又好。
永久免費的打掃機器人。
裘泱若是到了現代,開個家政中心,就憑這些分|身,他能賺的盆滿缽滿。
就是沒有活乾的時候,他們會瞪著一對死魚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她隻得絞儘腦汁找活給他們乾。
萬寶寶:怪不得裘泱的院子裡這麼乾淨,估計都是自殺小隊來打掃的……
至於裘泱的衣裳,萬寶寶可不敢假手於人。
打濕的那件白色長袍和外衫,萬寶寶親手洗了個乾淨。
洗完之後趁著正午的陽光曬乾,晾衣繩上還掛了香囊,衣服晾乾後,自帶一股淡淡的香味。
裘泱收到衣服,皺著眉嗅了嗅,但並未說什麼。
就是自那以後,隔三差五就會給萬寶寶件衣服,讓她拿回去洗。
總是手搓也怪累人的,萬寶寶找來塊木板,自己做了個洗衣板。
怕木板上的毛刺刮到衣服,萬寶寶磨了許多次後才敢用來洗衣服。
日子久了,萬寶寶發現裘泱有個壞習慣,就是大晚上總喜歡亂晃,就跟街溜子似的。
說進她屋就進她屋,連個招呼都不打。
……她好歹是個發育姣好的妙齡少女,他怎麼一點都不注意?
她當初偷偷摸白團團一下,裘泱搞得像貞潔烈男一樣,又是嗬斥又是擺臉色。
現在輪到他進她屋……說進就進?
這些話,萬寶寶隻能想想。見裘泱來了,她不但得下地迎接,還得給他倒茶。
這日裘泱來的時候,萬寶寶正坐在院子裡用洗衣板給他洗衣服。
周圍的屋子裡點滿了蠟燭,加上月光,院子裡一點都不暗。
就是一個大男人從暗處憑空出現,嚇了她一跳。
發現是裘泱,她麵上堆著笑,問了聲晚安。
見裘泱看洗衣板,萬寶寶笑道:“我原來見彆人用過,洗衣服又乾淨又快,便學著做了一個。”
裘泱眯眼:“你這木板從哪兒來的?”
怎麼瞧著這麼像袁椿拿來做劍盒的黑旗木。
黑旗木造價不菲,袁椿花了大價錢才搞來幾扇,隻堪堪夠做一個劍盒,剩餘的兩扇,一直沒舍得用。
萬寶寶指著書房的方向:“就在書房裡,可能是做書櫃的邊角餘料?還有一片呢,放久了會潮,我還想著要不要用來燒爐子。”
裘泱忽的笑了,萬寶寶滿頭霧水,不知道他笑什麼。
“這木叫黑旗木,防潮防蟲還能辟邪,你手中這一塊,少說幾百兩銀子。”
關鍵是黑旗樹珍貴,很難入手。
萬寶寶手一頓:“……這木頭,這麼值錢嗎?”
她做洗衣板的時候還想過,這破木頭怎麼這麼難削啊……
“反正是袁椿的東西,你不用在意。”
裘泱輕描淡寫地說道,他看起來從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見裘泱一時半會沒有走的意思,萬寶寶甩了甩手上的水,拿過旁邊的矮木凳:“師兄,您坐。”
裘泱瞧了瞧那木凳,走過去,撩起衣擺坐了下去,長長的衣擺原封不動的拖在了地上。
萬寶寶看著都想歎氣,這蹭的滿地的灰,還不都是她洗?
“師兄,您把袍子後擺攏起來,夾在前麵的兩腿之間,就不會拖地了。”
裘泱動都沒動,道:“坐姿不雅。”
萬寶寶:……
無語地看了看將長衫衣擺夾在雙腿中的自己……她默默低頭洗衣服。
她手中洗的是一件白色內袍。
裘泱的衣服更新頻率不高,私服穿來穿去就那幾樣,這件內袍胳膊肘都有點磨薄了。
“師兄,您下次下山再多買幾件內袍吧。”
裘泱:“嗯?”
萬寶寶給他看衣裳:“您看,這都快磨破了,還有昨天給您那件也是。”
裘泱總是哢哢甩袖子,胳膊肘摩擦的次數有點多……
裘泱的衣服,向來都是他自己在水裡攪一攪,或者讓自殺小隊的隊員給他洗。
上元宗沒那麼多新袍子給他換,袁宗長的衣服又太肥……
那些分|身隻是機械性的漿洗,不會看哪兒磨損了,哪兒破了。
還是第一次有人跟裘泱說這種話。
萬寶寶說完便繼續洗衣服,裘泱的衣服不臭,還有股淡淡的香味。
裘泱盯著她大大的眼睛,潔白的小手握著衣服,在洗衣板上來回搓洗。
“你的內袍夠穿嗎?”
裘泱冷不丁一問,萬寶寶懵懵地道:“宗裡有發,我有三套。”
要說夠不夠穿,一天換一件,勉強夠穿。
碰上連續的下雨天,就會有點麻煩。
裘泱點點頭,不再說話。
寂靜的院子裡,隻有萬寶寶“唰唰”洗衣服的聲音來回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