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牙娃娃的眼睛在眼眶裡轉了一圈,鬆開了左右牽著的娃娃。他僵硬的轉身,就像剛剛學會走路的木偶娃娃◎
鯊魚牙娃娃的眼睛在眼眶裡轉了一圈,鬆開了左右牽著的娃娃。
他僵硬的轉身,就像剛剛學會走路的木偶娃娃。原地抖了抖手腳,再跨出步時,逐漸變得流暢。
他走到門邊,光明正大的拉開門,眼前是一個院子。
踏出房門,他回手把身後的門關好。
看鯊魚齒娃娃大搖大擺地走出去,遲章有些疑惑地問道:“那一高一矮,不是讓他們看著我們嗎?……怎麼還走出去一個?”
趙師兄打量了一下屋裡剩餘的娃娃,這些孩童雙目呆滯,愣愣的看著他們。
趙師兄嘗試坐起身,麵前的娃娃瞳孔忽然有了焦距,直直地看著他,但並未出手阻止。
他們似乎可以動,但限度到哪兒?
雙手背在身後的李成望著天花板,眼睛轉了轉,瞥向前方的趙師兄和遲章。
他並不想給他們倆鬆綁,若是他們跑出去,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反而麻煩。
直接吞了?
這是最省事的做法。
李成腳底搖曳的白色黏漿,再次在地底向前延伸。
白色黏漿遊啊遊,忽然慢下了速度。
離此地不遠的蓮子廟第五殿,萬寶寶和裘泱被侍者引到了一個房間。
第五殿的建築格局與前幾座不同,不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殿,更是幾排房間,就像普通的住所。
侍者說是去稟告仙人,讓兩人在此處稍等。
萬寶寶坐在木椅上打量房間,一張床,一張塌,兩把椅子,很像古代版愛情旅館……
裘泱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筆直,雙眼微垂,不知在想什麼。
萬寶寶琢磨出來了點規律,裘泱偶爾就會進入無言的狀態,她猜想,他或許用其他軀殼正在乾著什麼。
說起其他軀殼,她想起了李成和遲章等人,雖然不知道八角鎮離這多遠,可她總覺得跟蓮子廟有些聯係。
“師兄。”
萬寶寶湊近,右手捂嘴,小聲在他耳邊道。
裘泱耳朵微動,掀起了眼皮:“何事?”
萬寶寶:“我沒打擾您吧?”
裘泱點點頭,讓她往下說。
“您說,八角鎮丟孩子的事,跟這座廟有沒有聯係?”
裘泱:“為何會這麼想?”
“您看啊,我們遇到遲修士和他師兄的地方,離紅葉村不遠,想必八角鎮也離紅葉村和蓮子廟不遠。一個村死孩子,一個村丟孩子,再說,您不是說這殼子都是用屍油煉的嗎?有沒有可能,就是用八角鎮的孩童屍體煉的?”
萬寶寶越說越覺得自己聯想的有道理。
她接著道:“可是吧,如果真的都跟蓮子廟有聯係,這廟在這少說有兩百多年了,怎麼沒人來管管?”
兩百多年,不可能沒人覺得蹊蹺。
可上元宗似乎很少收到紅葉村附近的求救信,可以說幾乎沒有。
要不是她看著這事好辦,當初也不會選。
裘泱垂眸,引導著說道:“或許就是有人攔下了這些信,又或許……是故意不讓修士們看見?”
攔下?
這蓮子廟有這麼厲害,能攔得下四大宗門的求救信?
故意不讓修士們看見?
萬寶寶心領神會道:“師兄的意思是說,在求救信到我們手中之前,已經把紅葉村周邊的都刷掉了?”
誰敢做這事?或者說,誰有能力做這事?
這問題很簡單,萬寶寶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想到了答案。
能在宗門裡一手遮天,讓修士們看到,“他”想讓他們看到的,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宗長。
萬寶寶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次她之所以能順利地看到這封求救信,是因為上元宗的宗主換了一個芯兒。
萬寶寶又想到,之前她在客棧與遲章偶遇的時候,聽遲章的話,可能騰閣宗也是第一次查丟孩子的事。
也就是說,騰閣宗也是第一次收到這附近的求救信。
上元宗是換了個“宗長”,那騰閣宗是……
電光火石間,萬寶寶突然想起了遲章見到“李成”時的表情。
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多震驚。
如果李成在比試當天無故消失,那騰閣宗的人一定會尋找,遲章見到李成時,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遲章的表現看上去,就像知道李成並沒有大礙一樣。
原本已經成為自殺小隊一員的李成,為何沒有人知道他的消失與死訊?
隻能是有人為他的突然離場圓了謊。
李成當初在客棧裡見到遲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來著?
萬寶寶絞儘腦汁地想。
坐在椅子上的裘泱扯開一抹笑,他微微抬頭,眼睛牢牢的盯著萬寶寶,小聲說道:“師妹,你是不是猜到了?”
李成麵無表情的臉,和說過的話,“啪”的在萬寶寶的腦子裡炸開。
“……宗長說,讓我來祝你們一臂之力。”
她輕抿嘴唇,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嘴唇有點打哆嗦。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裘泱是三年前來的上元宗,袁宗長簡直就像等著他一樣,馬不停蹄地收了他做徒弟。
如今想來,“袁宗長”一個梵天境的大能,升仙之事指日可待,不可能一點都不懷疑裘泱。
所以,想必那時袁宗長已經換了芯子。
萬寶寶咽了口唾液。
再往前聯想,五年前鬼門關失守,四大宗派的掌門一死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