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始文乃虛天仙人所創,所有鬼怪一律不可見。
複雜的道始文,在娃娃,或者是裘泱眼中,就像一團團化不開的墨漬。
“黑布下麵怎麼還鼓出來一塊?”
聽到黑布外的聲音,鯊魚齒娃娃掀起黑布走了出去。
幾個侍者打扮的男人看到不該出現在這的娃娃都是一愣,其中帶頭的男人略高,有些壯。
他正是今吟二人的心腹之一,六斤。
六斤瞪圓了眼睛道:“這誰放出來的?”
身後幾個人紛紛搖頭:“昨日用來剃肉的那幾個,都關回去了。”
六斤指著娃娃道:“這是怎麼回事?自己還能跑出來不成?!”
六斤唾了口唾沫,對娃娃吼道:“回去!”
鯊魚齒娃娃冰冷的目光掃過他,轉身往門內走。
六斤等人雖然天天和屍油娃娃打交道,但還是有些怵,嘴裡罵罵咧咧道:“這些小鬼魂用太久,都傻掉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換一批!”
身後的侍者道:“仙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不能抓附近的,稍微遠點的城鎮,也都抓得差不多了。”
六斤摸了兩把襠,粗聲道:“我就和仙人說,養上十來個婆娘,老子保證,年年讓她們懷娃娃,到時哪兒用出去抓!”
“自己娃娃,你舍得刮下來煉屍油?”
六斤:“多生些,那娃娃就和豬仔羊仔一樣,沒那麼稀奇。”
鯊魚齒娃娃聽著幾人的對話,推開了右側平房的門。
“快滾進去!”
六斤不耐煩的吼道:“爺爺我一會得趕著去看春|宮!”
身後侍者怪笑道:“今日來‘求子’的娘子很標致?”
六斤吸吸鼻子,淫|笑道:“我方才聽四殿的小侍者說,今日來求子的小娘子美得很,胸前鼓鼓囊囊,身段……”
六斤的汙言穢語戛然而止。
侍者們以為他故意抻著不說,催促道:“身段如何?六哥快說啊!”
他們沒有看到,六斤身前的屍油娃娃轉過了身,右臂伸長,從指尖伸出了一截白刃。
鋒利的白刃穿透衣衫,沒入了六斤的肚皮,白刃慢慢抽出,這才看清,染紅的白刃並不是平整的刃口,而是鋸形齒狀,正一點一點地割著六斤的肚皮。
紅色的鮮血沿著傷口流出,滴落在了地麵上,六斤的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
他身後的幾個人這才發覺不對勁,想要衝上前去看個究竟。
正當這時,不知從哪甩出來了十幾段白稠,眨眼間的功夫就桎梏住了他們的四肢,封住了他們的口,將他們一齊拖進了滿是屍油娃娃的平房之中。
“咣當”一聲,平房的門被關上了。
院子裡一如往常,安安靜靜。
地麵上的血被“白稠”吞食,一滴血跡都未留下。
鯊魚齒娃娃伸出一截白色黏漿,把他方才用泥土堵上的孔再次通開,透了點陽光入屋內。
幾個侍者被這突然的變故嚇破了膽,他們發現,封住他們活動的“白綾”並不是布。而是一種又粘又涼的東西。
就像冰涼的蛇,用不容置喙的巨力,讓他們動彈不得。
這個從身體裡長出“白綾”的娃娃扭了扭肩膀,從他的後背,倏的又伸展出來數十條“白綾”,就像在半空中舞動的蛇。
“白綾”垂直下降,一條條準確的插進了屋內娃娃們的腦殼。
屋內的娃娃們不動不叫,幾個呼吸後,娃娃們同時轉了轉眼球,在幾個侍者驚懼的目光下,娃娃們張開嘴,露出了尖銳的排齒。
娃娃們的喉嚨裡,同時傳來了低沉的說話聲:“有人跟我說,用這牙齒啃咬手指骨,是絕好的滋味。”
侍者們被捂住嘴,隻能猛烈的搖頭,全身抖得幾乎抽搐。
這是怪物!這個屍油娃娃變成怪物了!
屍油娃娃湊近疼得哆哆嗦嗦,雙手兜著自己腸肚的六斤。
六斤忍著疼痛,一點點往牆角縮:“不要過來!”
娃娃冷漠地垂眸,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道:“你讓我十分不喜,尤其是那多餘的口條。”
娃娃右手高舉,微微的勾了勾食指。
平房內的娃娃們突然睜大了眼睛,他們呲著牙齒,就像詐屍的僵屍娃娃,流淌著口水向幾個活人撲了上去。
鯊魚齒娃娃右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平房內的慘叫與哀嚎,一個音都未傳出去。
娃娃們上前按住六斤,扒開他的嘴,在六斤驚懼的目光下,活生生地扯下了他的舌頭……
欣賞著六斤被一口□□吞的盛況,裘泱冷漠地收回了白色黏漿。
這些屍油娃娃,無論是生前或是死後,想必受了這些人不少“照顧”。
自當要還回來才是。
惡之欲其死。
鬼怪,他們這種生於幽暗的東西……最是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