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淮家家主淮賀正坐在家中,一臉苦大仇深。要說淮賀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了痢◎
同一時間,淮家家主淮賀正坐在家中,一臉苦大仇深。
要說淮賀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了兩個酒囊飯袋。
淮賀自認,他為人不夠光明磊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說一句心狠手辣也不為過。但起碼他的腦子在線,懂得審時度勢抱大腿,才能打出這麼大的家業。
淮賀也算是老來得子,活了一百多歲,才得了這一對兒女。
對待淮鵬淮昕這對兒女,向來是要什麼給什麼,還從小教他們法術,雖然兄妹倆的資質不太好,但也能多活個一兩百年。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對兒女就徹底長歪了,不但心性跟他一樣凶殘,還特彆好色。
淮賀想了許多次,實在是想不出來這隨了誰。
他雖然貪財,手下的妓院賭坊能開滿一條街,但他一點都不好色,也不喜歡賭。
他頭頂上有四大宗派給他撐腰,鬨得再大也沒出過事。他也懂得審時度勢,儘量不找麻煩。畢竟再多的縱容,總有到頭的時候。
他想得明白,不代表他一雙兒女也能想明白。
淮鵬做事喜歡在暗地裡悄悄摸摸地進行,就算真搞出了事,廢些功夫也能悄悄摸摸地擺平。
淮昕剛好相反,性格乖張跋扈,什麼事都要鬨得轟轟烈烈。
就說她每幾個月就要搞一次的招夫大會,剛開始差點沒氣死他!
他不讓,淮昕就變本加厲地偷偷往府裡擄人,一打一打的擄。
進了淮家的宅子,看過裡麵的景象,就意味著再也彆想脫離淮家的掌控。
淮賀當然不會讓這些人歸家,無論往外說了什麼,對淮家都不會有好處。
因此,淮昕大量的夫婿都死在了烏雲封頂的淮家宅院之中,少數被賣出去的,也會很快就“喪了命”。
淮賀的思維模式顯然異於常人。
他從來沒想過讓淮鵬淮昕改過自新,而是叮囑淮昕,彆像招工似的往府裡大批量的進人了,這麼多屍體,處理起來太麻煩。
既然你喜歡,那每四個月就讓你招幾個回來。
就這樣,整個北城,或者說路過北城的好男兒,幾乎都被淮昕霍禍得差不多了。
另一方麵,淮賀近幾年來一直沒收到袁盛彰或者四大宗派的來信,讓他有點惴惴不安。
淮賀捋了兩把胡子,單看麵相,他也就四五十歲。
想來想去,他決定過些日子去上元宗走一趟,表表忠心。
敲門聲響起,淮賀道:“進來。”
身穿白色紗衣的侍女眼睛盯著地麵,緩緩邁步走了進來,沒發出一絲聲響。她左右手抬起,雙手有規律的做著手勢。
淮賀看懂了手勢,雙眉厲起道:“讓那兩個孽畜給我過來!”
侍女微微頷首,倒退著出了房間。
進了淮家內院的仆人,都會被割了舌頭,重新學習一套新的手勢,有彆於外麵的手語,他們就算哪天逃了出去,外麵也沒人能懂得他們的手勢。
淮賀這小兩百年沒乾彆的,除了恃強淩弱之外,就在淮家大院發明淮式手語……
這活可把他累夠嗆,每每出了新鮮事物,還得與時俱進擴大詞庫,十根手指都快用不過來了。
他堅決不讓侍者們學習文字,整個淮家不能說全部,百分之九十八都是文盲。
淮家一對兒女從小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長大,他們發現仆人們除非疼了會發出聲響,其餘時間都不會發出聲音。
年幼的淮鵬淮昕睜著懵懂的大眼睛,好奇地拉過仆人流血的手臂,眼睛裡亮起了點點光芒。
淮賀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所建造的絕對堡壘,就是一個生產畸形的溫床。
淮鵬與淮昕逐漸變得暴力,性情扭曲,並以折磨人為樂。年紀再大點,就走上了色|欲熏心的溜光大道,並一去不回頭。
萬寶寶後來分析,如果隻是正常的聾啞人家庭,好好養孩子的話,他們會天然對障礙者懷有尊敬之心,長大之後很有可能會積極參與到各種愛心活動。
但淮家的狀況顯然不同,仆人的啞巴可不是天生的,是進了府之後被割了舌頭,為了讓他們乖順,更需要大量的時間來進行毀滅人格的管教。
淮賀從來不避著一對兒女,他覺得這是他們從小就應該看到的。做他淮賀的孩子,怎麼能弱不禁風?
這麼個養法,不出問題就怪了。
待淮鵬淮昕趕來,淮賀就開始了一點用都沒有的例常批評教育。
淮鵬淮昕對待淮賀的說教向來是左耳進右耳出,都不過腦。
淮賀吼累了,喝了口侍女遞上來的茶,說道:“下個月我要去趟上元宗,你們倆個也一塊跟上。修了這麼多年,才勉強過清朦境三清,這次去給袁真人看看,你們還有沒有救。”
淮鵬和淮賀長得很像,消瘦的瓜子臉上一副懨懨的表情,眼眶下一對黑眼圈,看人的時候總習慣從下往上看。
“爹,我天生不是這塊料,修不了仙,能多活一兩百年就知足了,你還是帶著淮昕去吧。”
淮鵬一向秉承今朝有酒今朝醉,每天都活得痛快就好,不用太大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