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笑向後跌倒, 以肘撐地。太微劍沒有絲毫停頓,超黑色鬼影斬去!
若把那一瞬間放慢, 可以見到黑霧急速前衝,隻餘一道殘影,白光卻比他更快,以壓倒的速度劃向黑霧。
“嗤——”
一生割裂之聲。那鬼影後背受了一劍, 陡然消失在空氣中。
江言笑:【……死了?】
他驚魂未定,腿軟的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見太微劍化形,朝後飛去。
沉鬱的夜色中,顯出一個白衣人的身影。
他的腳步極輕極穩, 變幻莫測, 前一秒還在十丈之外, 後一秒便近在咫尺。
一雙白靴停在江言笑麵前, 來人對他伸出手。
江言笑沒敢搭手, 連身上的傷都顧不得了,一骨碌爬起來,故作驚訝地看向李玄清:“仙……仙尊?!”
李玄清頓了頓,收回手。
江言笑:“您怎麼在這兒?”
李玄清盯著他的眼睛,沉默片刻:“剛好路過。”
“這樣啊……”江言笑劫後餘生,拍拍胸脯, 不疑有他般對李玄清施了一禮, “多謝仙尊救命之恩!您有看到我師父麼?”
李玄清眉心一凝,尚未回話, 江言笑耳邊傳來幾聲清脆的環響。
“子楚!”
麵前驀地出現一個金色圓陣,慈心憑空踏出,圓陣閃了閃,消失在空氣中。
大約是走的太急,慈心腳步踉蹌了一下,用金環錫杖穩住身形。他一把抓住江言笑的胳膊,摸到一掌粘稠:“……你受傷了?!”
江言笑忙道:“小傷而已。”
慈心麵沉如水,想為江言笑把脈。剛碰到脈搏,江言笑疼得嘶了一聲,慈心這才發現,他的手腕被切出了一道血口!
“你……”慈心嘴唇微微顫抖,心疼得說不出話。
“我來。”一道淡漠的聲音突然插|入,李玄清指尖凝聚微光,打算施展愈傷術。
慈心:“不用。”
他沒有看李玄清,也沒有同他寒暄,全部注意力凝聚在江言笑身上,指尖微懸於傷口之上,點出淡淡金光。
口中默念咒語,手指輕輕撫過。江言笑手腕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
江言笑:“……這是?”
慈心道:“一種愈傷術。”
兩相無言,李玄清再次收回手,手指緩緩捏成拳。
好在江言笑受傷不多,慈心邊處理,江言笑邊把自己的遭遇說給他們聽。等身上傷口都處理好,他剛好說到李玄清。
“師父,那時情況危急,多虧仙尊及時出現,我才沒有受太重的傷。”江言笑向李玄清投去感激的一瞥,對上李玄清的目光,心臟卻被刺了一下。他硬逼自己定住目光,喉頭哽了哽,狠下心剖出矛盾,“仙尊,您也是看到那道黑煙趕來的麼?”
李玄清:“……是。”
“真巧,我還以為您早就回雲浮山了。”江言笑微妙地一頓,“對了,您收繳的那隻黑色魂袋呢?”
江言笑前言不搭後語,意有所指,在場的人都心有九竅,怎會品不出他話中意思。
慈心看向李玄清,李玄清的目光徹底冷下來。
他深深看了江言笑一眼,攤開手掌,一隻黑色魂袋出現在他手心。
“鬼影未死,來的隻是一個分|身。”他把魂袋遞給慈心,轉身離去。
慈心:“……玄清?”
李玄清不答,沒有聽到般越走越快,身影很快模糊在夜色中,看不見了。
“……”江言笑強迫自己收回追隨的目光,看向慈心,“大師,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子楚,慎言。”慈心低歎一聲,“有時無心之語,會戳到旁人的痛處。”
江言笑乖巧地沒有再問。慈心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粒藥丸,江言笑接過,丟進嘴裡,嚼碎了吞下去,心道果然是甜的。
可口中越甜,心中越澀。
【是時候了,】他啞著嗓子對係統道,【……屏蔽師尊的追蹤術吧。】
後半夜,江言笑隨慈心放出十九隻死魂,慈心當場作法超度,江言笑在一旁護持。隻是,本想借此從女鬼口中打探消息,最終卻一無所獲。不知被誰動了手腳,這群女鬼記憶錯亂,要麼語焉不詳,要麼答非所問,除了都聲稱見過“抱著琵琶的紅衣人”,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也罷,”慈心道,“等明日姚縣令醒來,我們再問。”
夜已深,慈心收起空空如也的魂袋,讓江言笑早些回去休息。
兩人回到恩慈寺僧房。江言笑推開門走進去,鞋都沒脫倒在床上,睜大眼睛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