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笑當然不肯,死活抱著他不放手。
就這樣一路打打鬨鬨回到上真境,李玄清愣是被折騰累了,在江言笑懷中沉沉睡去。
江言笑頂著風雪,把睡著的小包子抱到師祖屋裡,平放在床上,為他掖好被子。
他輕輕關上門,來到那個熟悉而破敗的廚房,開始熟練地生火、洗鍋、舀雪、掏出茅根用劍切碎……
【出來吧係統。】從江言笑給李玄清帶花並強行玩空中飛人開始,係統便不住尖叫,江言笑被吵的頭疼,乾脆屏蔽了它。
此刻,江言笑手持石勺在鍋裡攪著糖水,在腦海中解除了對係統的屏蔽。
江言笑:【有什麼話想說?】
係統深吸一口氣,機械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你知道的吧笑笑,你在這裡的所作所為,都能通過夢境傳給仙尊!】
【敢再仙尊頭上插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知道啊,】江言笑道,【不就是死在床上,有什麼大不了的。】
係統:【…………】
它還想說什麼,然而發不出聲音——恃寵而驕大逆不道江言笑又把它屏蔽了!
係統隻好忍氣吞聲,眼不見心不煩,給自己放起**小電影。
江言笑搖起一勺糖水,嘗了嘗:“唔,挺甜的。”
他掐準時間,在李玄清醒來前熬好茅根水,去萬象境打了一隻野兔兩條魚,在石屋前融化一片雪地,用生劍臨時種上嫩綠的草。
這片草地呈圓形,是茫茫雪原中唯一一點翠色,江言笑在草上架起簡易的支架,點燃炭火,燒紅石頭,把野兔和魚扒皮去鱗,除去內臟用水洗淨,穿在樹枝上慢慢地烤。
等李玄清醒來,循著香味推開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幕太生動而不可思議,哪怕多年後都難以忘懷。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雲浮山的大哥哥,支著腿坐在草地上,不知正在往烤肉上撒些什麼。誘人的香味與熱氣順著風飄來,像一隻小手,把李玄清勾到麵前。
“這是什麼?”
“烤鯽魚,烤野兔。”
小玄清深吸一口氣,吞吞口水,又指了指圍著草地的一圈白白胖胖、看不清形狀的東西。
“那些又是什麼?”
江言笑:“你猜。”
“……雪怪?”
江言笑笑:“是雪人!”
他們被一堆奇形怪狀的雪人包圍,映著火光與月光美餐一頓。
這片草地仿佛一個小小的世界,隔絕了外邊的嚴寒與風雪,背道而馳地春暖花開,仿佛一場溫柔又迤邐的夢。
三歲的孩子,需要很長的睡眠時間。李玄清又天生寒體,小時候睡的時間比彆的孩子更長。
等他啃完兔腿滿嘴是油,眼皮又開始打架,墜了千斤般合上,又硬撐著睜開。
江言笑:“困了?”
小玄清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江言笑笑了笑,把軟綿綿的小包子抱到自己身上。
這次,他不再胡來,用記憶中抱孩子的姿勢,不熟練地抱著李玄清,手臂輕柔地搖晃。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千山萬水,時光倒退。”
“愛你如一,永世相隨。”
他哼了一首曲調安詳,但李玄清從未聽過的歌。在歌聲中,小包子迷迷糊糊睜開眼,正好與這個個子高高、唇角總帶笑意的大哥哥四目相對。
小玄清抓住江言笑的手指,用很小的聲音問:“哥哥……你是誰?”
“我呀,我是你未來很重要的人。”江言笑笑著道,“我會陪你走過餘生,看遍風景,一直守護你,永遠不離開你。”
“醒後見,我親愛的……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