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還要一個小時,你先睡吧。”
章頌年轉頭飛快親了他一口,一觸即離,親完又馬上回歸工作,這個吻完全沒有靈魂,甚至有點敷衍,埃德溫掰過他的臉,狠狠親了下去,親完張狂一笑:“這才叫kiss。”
章頌年拍拍他的頭,聲音軟軟的:“好啦,對不起。”
“彆等我了,快去睡吧,嗯?”
埃德溫笑容單純,指著他的臥室說:“那我今天要睡你房間。”
眼下他們的關係,全家都知道了,好像也沒必要再避諱什麼了,章頌年撲哧笑了,“行,去吧。”
埃德溫起身先回去睡覺了,章頌年忙到十一點終於忙完了工作,剛關上電腦就見章誌儒從外麵回來了,章誌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回了屋喊勞雲娟。
他手上有石膏,沒法自己洗澡,隻能讓妻子幫忙。
一樓浴室被占用,章頌年隻能去二樓洗,回臥室準備換洗的衣服,埃德溫睡得淺,聽到行李箱打開的聲音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伸出手求抱抱,聲音倦懶低沉:“你回來了。”
十月的天,白天室外的溫度並不低,加上今天又是勸架又是送他們醫院,章頌年身上也出了汗,味道並不好聞,他匆匆抱了下埃德溫就鬆開了,低聲哄道:“我去二樓洗下澡,洗完回來陪你睡覺。”
埃德溫嗯了聲,卻有點睡不著了。
章頌年害怕打擾到家人睡覺,踩樓梯的腳步都放得很輕,進浴室後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輕便舒適的夏季睡衣,洗完澡隻覺渾身舒坦極了,毛孔都被打開了。
章頌年心情愉快推開門,一轉身就看到了等在一旁的埃德溫,他愣了下,“你不是睡了嗎?”
埃德溫抬手指了下右手邊的一間臥室,“聽奶奶說,這是給我準備的房間。”
章頌年想起來了,王秀萍確實在二樓給他女朋友準備了一間房間,還讓他檢查下,因為他女朋友根本就不存在,他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章頌年調侃道:“這是給我女朋友準備的,不是你。”
“就是我,隻有我。”
埃德溫俯下身攬著他的腰吻了過來,一邊吻一邊逼著他節節後退,後背即將逼近牆壁時,埃德溫替他擋了下,章頌年避無可避,前後為難,被擠壓得有些呼吸不上來,掙紮著說:“讓我呼吸。”
埃德溫稍稍讓開了點距離,給章頌年呼吸的空間,章頌年發梢還在滴著水,免不得蹭到埃德溫衣服上,風景無限,他喉嚨一緊,更加熱情地回應他的吻。
埃德溫無疑是親吻的高手,勾著章頌年舌尖的同時,還睜開眼睛找到臥室門把手,快速擰開了。
章頌年根本無暇顧及開門的聲音會不會引起懷疑,渾身的熱情都被點燃了,兩個人從門口一路吻到臥室,呈燎原之勢,勢不可擋,埃德溫一腳把門踢上了,兩人隨即滾到了床上。
第二天,章頌年在埃德溫懷裡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在江榆市的家裡,入目看到粉色碎花被,大腦宕機了幾秒,回頭再一看身下跟被子配套的粉色床單,終於想起來自己身處何地。
事實上整個二層據章誌儒所說都是給他和未來的妻子準備的,因為這個位置空缺,二樓的房間也一直空置,灰塵很多,打掃起來並不容易。
他緩緩坐了起來打量這間王秀萍給未來孫媳婦準備的房間,除了床鋪外,屋裡也用了心,床頭櫃上有鏡子梳子等各種常用的洗漱護理用品,他們沒進來前,這裡肯定是間乾淨整潔的房間。
現在……地上慘不忍睹。
章頌年眯起眼看著櫃子旁邊露出一角的粉色地毯,心想不會也是他跟埃德溫踢過去的吧?他頓感頭痛。
埃德溫悠悠轉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看著他甜甜喊了聲honey。
章頌年看到他那明媚燦爛的笑容,氣自己不爭氣抵抗不了美貌的誘惑,居然回家第天就破禁了,當然這些也離不開埃德溫的蓄意勾引,他氣得彎下腰掐埃德溫的臉,惡狠狠質問道:“你偷偷帶避.孕.套是吧?我來的時候怎麼跟你說的?禁止親密接觸,明明跟你說了不準帶。”
埃德溫眨了眨眼睛,湖藍色眼睛裡蕩漾著盈盈笑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主打的就是一個厚臉皮,吃飽了隨章頌年怎麼發泄怒火都無所謂。
臥室裡拉上了窗簾,窗簾質量很好,想來也是王秀萍專門買來掛上的,遮光能力非常強,屋裡不怎麼透光,兩個人也分不清外麵到底是幾點,正打鬨著,埃德溫這時忽然聽到了樓下章頌宜的說話聲,他弱弱提醒:“honey團,我覺得我們該下去了。”
章頌年瞬間清醒過來,慌張從床上下來,嘴裡念叨著完蛋了完蛋了,去床上找手機看時間,“現在幾點了?”
他是因為洗澡才上來的,手機根本沒帶上來。
埃德溫也沒帶,不過章頌宜都醒了,時間不難猜,他小心回:“估計八點了。”
章頌年倒吸一口涼氣,“我們這次真的死定了。”
埃德溫邁開長腿,淡定從地上撿衣服穿,一邊穿一邊跟他說:“要不我先下去把家裡人引出去,你再下樓?”
章頌年反問:“你覺得能瞞住?”
埃德溫搖搖頭,語氣肯定:“瞞不住,現在家裡人估計都知道我們在二樓的房間睡在一起了。”
章頌年呼吸急促,忍住要暴怒的衝動,咬牙追問道:“那你為什麼還這麼說?”
埃德溫表情呆萌,歪頭衝他笑了下:“我就是跟你說一下,讓你知道我有在努力提出解決的辦法。”
章頌年聽完,心裡是又氣又想笑,換上衣服後更是徹底絕望了,他這身是洗完澡要穿的短袖短褲,穿上去以後根本什麼都遮不住,埃德溫又是屬狗的,每次都特彆喜歡咬他,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章頌年打開衣櫃,想找件衣服遮住,一看裡麵隻有一件嶄新的粉色睡衣套裝和拖鞋,他回過頭看向埃德溫,眼裡滿是怨念。
埃德溫心虛地揉了揉後脖頸,躲避他眼神,“要不還是我下去引開他們吧?”
睡一起被知道就算了,這身痕跡絕對不能被看到。
“彆出餿主意了。”
章頌年吩咐他:“我行李箱裡帶了長款的衣服,你幫我找出長袖長褲,拿上來。”
埃德溫哦了聲,聽話下樓去給他找衣服,章頌年忍不住跑樓梯口偷聽。
埃德溫做事向來沒什麼顧忌,昨晚上樓的時候就沒避著人,勞雲娟幫丈夫洗完澡,兩個人從浴室出來,正巧看到他迫不及待往樓上跑的身影。
夫妻倆知道這會兒章頌年正在樓上洗澡,又目睹埃德溫上樓,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心裡是抓心撓耳的難受啊,躺床上怎麼都睡不著,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等到後半夜還沒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已經生了一子一女的夫妻倆,自然清楚樓上正在乾嘛,一夜未眠,睜眼到天亮。
王秀萍早上喊兩人起床吃飯,兩間房都一直沒人回答,她以為出事了喊來兒子兒媳準備撬開門看一下,這時勞雲娟才支支吾吾指著二樓說兩人昨晚在樓上睡的。
王秀萍也是過來人,一點就通,擺擺手說那算了,咱們先吃。
埃德溫走下樓,迎接他的就是章家四口人的目光洗禮,有好奇,有憤怒,還有彆扭。他聲音嘹亮,絲毫不怯場,挨個打招呼:“奶奶好,叔叔阿姨好,圓圓好,大家早上好。”
章頌年聽到這一聲,知道樓下家人都在了,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王秀萍笑著應了句,“早上好。”
章誌儒著實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在他那個年代,彆說婚前了,就是婚後跟妻子回娘家,也沒埃德溫這麼大膽放肆的,他皺起眉,大聲罵他:“你要不要臉啊?”
勞雲娟拉了把丈夫,讓他彆說了。
埃德溫立馬謙卑回:“要臉要臉。”
看他這乖巧應下的態度,章誌儒也不知道他一個外國人到底能不能聽懂他話裡諷刺的意思,他感覺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無聲無息就沒了。
找誰不行,非要找個外國人,連中國話都聽不懂。
埃德溫還記著樓上的章頌年,大大方方去了他臥室,打開行李箱找衣服,抱衣服上樓時免不得又被章家四口人再次目光洗禮,章頌年儼然已經認命,也不管這種愚蠢的遮掩行為是不是沒必要了,接過衣服就換了起來。
埃德溫走進臥室,熟練地把窗簾掛上,拉開窗戶通風,然後把床上的東西都卷到一起拿去洗了,章頌年拿到掃把,把房間掃了遍,全部整理完兩人才下樓。
這種時候,章頌年詭異的發現,傳統也有傳統的好處,奶奶和爸媽個人明知他和埃德溫在樓上做了什麼,都齊齊裝作沒看到,更不會問,這讓他免除了很多尷尬的時刻。
王秀萍給他們開小灶,做了鍋鯽魚豆腐湯,又另外炒了盤雞蛋炒飯,她坐到章頌年身旁,笑著說:“我給你織了兩件毛衣,等會兒吃完飯試試看看合身不。”
章頌年努力忽略身上的不適,衝奶奶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好,我吃完飯試試。”
王秀萍看他有些瘦了,還是擔心毛衣不合身,又問道:“你現在多少斤了?我還是按照之前的大小做的。”
埃德溫低頭舀了口米飯,飛快回答:“他現在應該不到70千克吧,最近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