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換能讓你感覺舒服安全的衣服,這才是最重要的。”
章頌年微愣,事實上,這種穿衣方式在很長一段時間門裡確實帶給他很大安全感。
私心裡他覺得隨大流穿那些俗套普通的衣服是為了不讓自己太過拔尖顯眼,反過來就是認為自己穿了漂亮衣服肯定會吸引來關注,而他這種避免太過拔尖的可笑想法本質還是對自己認識不清,自卑過了頭,反成自負。
事實上,衣服隻能帶來非常渺小的加成,生活也沒有觀眾。
一直以來,他好像太過在意他人的眼光了,而忘記取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章頌年又看了幾秒,轉頭對店員說:“我要這件。”
店員另外給他找了一件嶄新的打包好遞了過去。
購物結束,章頌年來了興致,拉著埃德溫又去逛男鞋店,各買了一雙新鞋。
晚上五點多鐘,打扮亮麗的兩人驅車回家,章頌年總算見到了之前視頻裡埃德溫給他看過多次的下雪的街道,車子穩穩停在一座獨棟小彆墅麵前,埃德溫下車拿禮物,其中包括一桶蘑菇,章頌年抱著一束鬱金香花束,按響了家裡的門鈴。
章頌年跟埃德溫一起去醫院看望基裡爾,也經常會碰到莉達和伊凡諾,有幾次大家還一起去餐廳吃過飯,相處還不錯,但這回畢竟場合不同,章頌年喉結滾動,緊張得攥緊了手。
埃德溫摟住他親了親,“放輕鬆。”
章頌年嗯了聲,抬起了頭。
門一開,一家三口都出來了,葉蓮娜難得穿了一身粉色蓬蓬裙,乖乖待在媽媽旁邊。
伊凡諾跟章頌年握了下手,邀請他進門,章頌年腳踏進去後,把花送給莉達,莉達笑著接下,伸出手跟他抱了下,道了聲謝。
埃德溫是最不拘束的,拎著一桶蘑菇就往廚房走,“蘑菇我放廚房了。”
沒人能抵抗住蘑菇的魅力,伊凡諾往桶裡看了眼,點了下頭。
坐下後,莉達給章頌年倒了杯紅茶,跟他聊了起來,話題很日常,主要是問他去森林裡采蘑菇的事情,她語速放得慢,好讓章頌年也能聽得懂。
章頌年看出了她的體貼,心裡更加感動,努力用俄語跟她溝通,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抬手的瞬間門,莉達的目光定住了,語氣驚喜道:“你戴上了。”
章頌年低頭看了眼,眼睛微彎,笑道:“手表很漂亮,謝謝。”
右手腕上的手表是去年莉達寄送的禮物,那時裝在一個小小的方盒子裡,他覺得受之有愧,沒勇氣打開,一直放在衣櫃封存,臨出發前收拾衣物時想到了這個禮物,一並帶來了聖彼得堡。
他想,眼下正是戴它的時機。
莉達收回了目光,笑容欣慰道:“很適合你。”
葉蓮娜被爸媽教育過今天表現要淑女些,想說話又發現插不上嘴,乾脆埋頭吃餅乾了。
莉達看到埃德溫從廚房出來了,吩咐他帶章頌年在家裡四處逛逛,最後叮囑道:“半小時後回來吃飯。”
埃德溫說了聲好,牽起章頌年的手站了起來,“走,我帶你看看家。”
葉蓮娜見莉達走了,淑女姿態全忘光,一溜煙跑遠了。
章頌年其實剛才進客廳就注意到一旁玻璃窗內的各種獎狀和獎牌,但那會兒剛進屋按照禮數他不能亂看,隻匆匆掃了一眼,這會兒終於能光明正大過去看了,章頌年抬腳走了過去,仔細讀獎牌上麵印的內容,發現裡麵的獎牌主要是莉達參加芭蕾舞比賽獲得的,少部分是埃德溫和葉蓮娜的,玻璃窗內另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棕色皮套本,上麵印了烏(wu)爾(er)裡希這個姓氏,他心下奇怪,溫聲問道:“這個是什麼?”
埃德溫思考用中文該怎麼翻譯,想了想說:“記載我們家族有多少人的書。”
“族譜?”
“中文應該是這麼說的。”
埃德溫拿出鑰匙打開玻璃門,把書拿了出來,“我們家這本是複印的,祖母家有原件。”
章頌年翻了幾頁,發現這份族譜最早是從1885年開始記錄的,此後一代代傳下來,到現在已經傳承了五代,早期是手繪的油畫圖,後慢慢轉變為照片,見證了一個家族百年來的變遷。
章頌年繼續往下翻了幾頁,看到了當年段麗真跟基裡爾的結婚照,乍一看到年輕時的夫妻倆,他還有點不敢認,到莉達跟伊凡諾這一代,照片已經變為了彩色,他們下麵有兩個分支,埃德溫和葉蓮娜。
雅科夫跟妻子維羅妮卡下麵有三個分支,其中大兒子阿爾卡沙旁邊加上了妻子的位置。
照片上的埃德溫不到一歲,頭發微卷,眼睛很大,渾身肉嘟嘟的很是可愛,章頌年手指指腹摸了摸那照片,心裡溢滿了柔情,好奇問他,“這是你幾個月的時候啊?”
“好像是六個月。”
埃德溫順著自己的頭像往右滑了下,跟章頌年說:“honey團,你會在這裡,跟我在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