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大教堂建立於十九世紀末期, 天主教在日本總共也不過百來年的曆史,橫濱大教堂算是最早那批外來傳教者在日本設立的根據地。不過後來隨著天主教的傳播範圍越來越廣,日本本土的信徒數量逐年增加, 現如今這座教堂已經完全是專屬於本土天主教徒的根據地了。
不過雖說信徒大多都是本地人, 但總有傳聞橫濱大教堂的背後隱藏著美國教會的勢力, 傳聞是真是假, 有幾分可信度, 全都不得而知。
夏生抬頭看著麵前新哥特式風格的白色建築物, 又低頭看了眼自己今天的穿著, 一如既往的白襯衫黑馬甲搭配褐色風衣,他將視線轉向身旁的橘發青年,這位年輕的乾部先生今天的穿著跟平時也沒什麼區彆, 唯一的不同可能隻有袖口的藍寶石袖扣換成了紅寶石的。
今天是周日, 恰巧趕上天主教主日彌撒的時間,來這邊參加彌撒的信徒不在少數,他們基本穿著黑灰色調為主的看起來較為莊重的衣服,夏生和中也今天的穿著跟這群信徒微妙的相似,兩人混在一群信徒中間, 跟著走進了教堂。
剛進教堂就聞到了一絲空一絲若有似無的清香,他對香薰沒什麼研究,一時間也聞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香, 不過這種香味莫名給人一種平定心神的感覺, 片刻的工夫, 夏生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跟心靈好像都得到了某種淨化似的。
夏生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彌撒儀式很快就要開始了,相比較其餘信徒此刻臉上的虔誠肅穆,他看起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禮堂最前方的位置站著一名穿著黑色長袍的神父, 夏生所在的位置離他有些遠,看不清對方的具體長相,隻能隱約判斷這位神父應該挺年輕的,他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聖經,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的彌撒應該就是由這位年輕的神父來主持。
接下來的流程跟一般的彌撒儀式基本沒什麼區彆,就在夏生托著下巴聽著前麵的神父誦讀《聖經》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中也的聲音。
“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夏生收回打了一半的哈欠,偏過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橘發青年,沉思了片刻後認真開口道,“婚禮的話,我更喜歡神前式。”
“誰問你這個了?”
聽到他這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中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被莫名凶了一句的夏生癟了癟嘴,不是你自己問我感覺這裡怎麼樣嗎?他隻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給說出來了,這年頭說實話都要被罵了?
“我讓手下的人調查了死掉的那幾個人,他們身上唯一的共同點就隻有曾經來過這間教堂。”
中也兩手環臂,一臉冷靜地開口道。
他口中“死掉的那幾個人”指的是死去後身上出現七宗罪相關印記的人,在那之後港口黑手黨在全國範圍內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還真被他們找到了不少“漏網之魚”。
這些人的人生軌跡各不相同,唯一的交叉點就隻有他們都在今年來過這間橫濱大教堂。
而好巧不巧,第一樁七宗罪的肇事者瑪利亞修女以前便是這裡的從事人員。
這兩條線索加到一起,橫濱大教堂自然成了這起事件的最大嫌疑者。
道理我都懂,但是……
“為什麼叫我過來?”
第一他連正式的編製都沒得,就隻是個看大門的臨時工,其次就他這個小身板,根本不如這位乾部身邊那些單手扛起加特林就是一陣突突突的暴躁老哥們頂用。
所以把他叫過來乾什麼,就因為他長得比較帥嗎?
周圍的人都在忙著誦讀聖經,兩人交談的聲音不算大,並沒有人注意到窩在角落裡開小差的他們倆。
“橫濱大教堂的背後有美國教會的勢力,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橫濱的警方不能對他們下手。”
中也注視著前方正在誦讀聖經的神父,麵上閃過一絲不悅。
“港口黑/手/黨也還沒有到跟橫濱警/方撕破臉皮的程度。”
說到這裡,他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黑發青年,“我需要你幫我從那個神崎神父的口中套出關鍵性的證據,那些死掉的家夥們或多或少都跟他有所接觸,他是本次事件最大的嫌疑人。”
“嫌疑人”這三個字從一個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口中說出來,怎麼聽都有種微妙的違和感,所以港口黑/手/黨這是打算改行開警局了嗎?怎麼破案的事情都要交給他們來做了。
夏生此刻就隻差把“這關我鳥事”幾個字給寫在臉上了,中也自然也是察覺到了他的不樂意,他知道對這家夥使用強製命令的語氣肯定行不通,於是他難得放軟了語氣,稍作妥協,“你要是幫我從神崎神父的口中套出證據,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隻手遮天的港口黑/手/黨乾部的承諾,折算成現金至少也是9位數級彆的,夏生自知自己是個俗人,比起威逼,他還是更吃利誘這套。
一掃先前的心不在焉,夏生乾勁十足地握緊雙拳,“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中也大哥!”
他這前後轉變實在太大,中也一時之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隻愣愣地哦了幾聲,隨後便開始思考這件事交給這家夥到底靠不靠譜。
彌撒儀式總共差不多進行了一個半小時,伴隨著最前方的神父合起手中聖經的動作,來參加這場彌撒的信徒們紛紛站起身朝著教堂外走去。
等教堂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夏生走上前叫住正準備離開的年輕神父。
“神父先生,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