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同學的舌頭好溫暖。比紅豆湯還舒服, 所以能鑽進我嘴裡嗎?”
“我好冷。”
夜深。
訓練操場上,伏黑惠還在夜跑。
雖然最終由於他用力拉開門的動作, 阻止了他們接下來的接吻進程, 但回憶起狗卷學長把彌彌拉到身後,且不動聲色地用紙巾替她擦手的畫麵,他心裡還是被彆扭和酸澀塞得滿滿當當。
等繞著操場跑了六十多圈後, 他才雙手撐膝地停下來喘氣, 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濕,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他抬手,用力擦了把額頭的汗。
往宿舍樓的方向走。
等回到寢室,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他脫掉上衣,拉開浴室的門把手。
“……”
詭異地沉默兩秒後, 他快速將門關上。
語氣不爽:“你怎麼在這!”
裡麵傳來彌彌更加不爽的聲音:“真的是小惠, 要進浴室不知道先敲門嗎?我好不容易把裡麵弄得熱氣騰騰的, 因為你忽然開門熱氣全都跑掉了啊!”
“這是我的寢室吧!”
“那又怎麼樣!”
“……白癡。”
“你才是白癡!白癡伏黑惠!”
“……”伏黑惠深吸一口氣,將丟到地上的上衣撿起來重新穿上, “懶得跟笨蛋吵。”
過了會。
浴室門‘哢嚓’一聲被打開。
穿著吊帶睡裙的彌彌凍得瑟瑟發抖地從浴室走出來,看到他的那一刻, 眼眸一亮, 立馬朝他小跑過來, 緊緊摟住他的腰不撒手。
伏黑惠的身形一僵。
“突然抱上來什麼的……你絕對是笨蛋吧。”——雖然已經努力在用惱火的語氣說話了,但出口的時候,就連他自己聽著, 都沒什麼威懾力。
更何況本就厚臉皮的彌彌。
她得寸進尺般往他身上爬,雙手摟住他脖子,雙腿奮力往上攀爬, 最後夾在他腰上,像個樹懶似的掛在他身上。
“你才是笨蛋,笨蛋伏黑——”
明明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把她扒開,明明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嚴肅一點跟她說,如果是沒有對異性那種喜歡的情況下如此親密接觸,就是個人渣。
但是……
他看著自己抬起來放置在彌彌胳膊上方的手掌,呼吸忽然難以穩住,思緒混亂到令他頭疼。
最終,他垂下手,用沉靜的聲音表示自己的拒絕,想以此讓彌彌自己主動離開:“我要去洗澡了,放開我。”
“啊?才不要,我好冷……”
“你可以開空調。而且你這麼抱著我,不嫌臭嗎?”
“臭嗎?”她小聲嘟囔,似乎真的很疑惑,然後湊到他脖間嗅了下,“唔,的確是有些汗味啦,但是我又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不是很重啊。總之,我現在超冷的,你必須要充當我的抱枕&熱水袋,直到我暖和一些後,才能去洗澡。”
身體忽然變得極為敏感,隻是被輕輕嗅一下,溫熱的鼻息撲灑在上麵一瞬,就使他全身的肌肉繃緊。
“如果是想要抱枕和熱水袋的話,完全可以去找狗卷學長的吧。”不知是什麼心理的,他平靜地問出這麼句話。
“唔……一起睡覺這種事不管怎麼看,都是小惠最適合吧。”
“什麼意思……”
“因為小惠抱起來超級燙啊。”
“我越來越看不透你在想什麼了。”伏黑惠側過臉,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
“咦,原來是在好奇我在想什麼嗎?小惠隻要問一句我就會全部告訴你的啊。”彌彌緊緊摟著伏黑惠的脖子,下巴壓他鎖骨,鼻尖抵著他滾燙的肌膚,時不時就因這份溫熱而讓她忍不住用鼻尖蹭一蹭,“我在想五條老師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來,我在想小惠身上的體溫怎麼會那麼高,好燙啊,但是我好喜歡。我還在想小惠的舌頭會不會跟狗卷同學的舌頭一樣燙呢。”
“啊對!”
彌彌忽然直起身,眼睛亮亮的,“小惠,快把你的舌頭伸出來,讓我摸摸看。”
這句話一出,伏黑惠的臉就臭了,把彌彌一把丟到沙發上。
彌彌摔得“嘶”了聲,怒瞪:“你乾什麼!”
“你這樣的人渣什麼時候才能安安靜靜地爛掉,免得出來禍害人。”伏黑惠聲音平靜,從臥室拿了睡衣,就鑽進浴室去了,門摔得超級響。
“……神經病!”彌彌揉著腰,衝浴室怒罵。
...
冰涼的水淋在頭上,伏黑惠閉著眼,努力平穩過快的心跳。但腦中浮現的,還是彌彌那從黑發後麵半露出來的白皙後頸。
“狗卷同學的舌頭好溫暖,比紅豆湯還舒服,可以鑽進我的嘴裡嗎?”
“我好冷。”
......
“小惠的舌頭好溫暖,比紅豆湯還舒服,可以鑽進我的嘴裡嗎?”
“可以嗎?”
“……”
原本已經逐漸平穩的呼吸再次變得淩亂,他將花灑關掉,胡亂套上衣服出去,就把趴在他寢室沙發上看電視的彌彌撈起來,推出門外。
無視她幾乎堪稱懵圈的表情,隔著門忿忿:“下次不準你招呼都不打就來我寢室!”
...
......
彌彌完全搞不懂伏黑惠在發什麼神經,隔著門正要發作,“叮咚”一聲,她手機響了下,是輔助監督發來的任務通知。
“……”
看著伏黑惠的寢室門,彌彌超大聲地‘切’了下,“你不想我來,我還懶得來呢!”
放完狠話,轉身就走。
*
輔助監督車上。
彌彌雙手插兜,單腿翹在扶手箱上,她嘴裡叼住蜜桃口味棒棒糖,麵無表情地繃著張臉,不爽感滿滿。
她側頭,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
這次的緊急任務,是要她去調查神戶術師死亡案。
咒靈爆發最多的國家就是日本,所以日本每個縣都有專門負責該區域的輔助監督和窗人員,有些咒靈較多的區域,甚至還會專門有咒術師駐守。
神戶由於離咒術聖地京都很近,所以是直接由咒術協會上層人員駐守的。
從半個月前開始,神戶就有人員失蹤案頻發,警方人員調查無果後,就交給了咒術人員。
可一連派出幾個窗人員,都失蹤了。
協會緊接著便派出了兩名二級出來調查。
最終。
叫江目的二級術師失蹤,而叫米穀的二級則在荒廢的墓地被找到。找到時,已經死亡超過兩天,眼睛圓睜,右手臂缺失。
窗將此次任務升為一級任務,再次上報協會派專人來處理。
這次來的一級術師生熊的屍體,也很快被發現。
缺失了一顆眼睛。
不管怎麼看,這次任務都應該會交給距離神戶極近的京都人員來處理,不想最後卻是落在了彌彌身上。
又過了一個小時,彌彌從車上下來,低頭看看時間,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久候在這裡的窗人員立馬迎上來,“彌彌小姐。”
彌彌沒什麼搭理的欲望,抬腿進了旅店。
窗人員也不在意,緊跟上去,跟彌彌介紹這次的任務情況。
注意到他口袋裡的錄音筆,彌彌麵無表情,“把資料給我。”
窗人員將一疊文件遞去。
恰好電梯門開,彌彌走出去,往身後的牆上一靠,將文件隨手翻翻,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上麵登記了所有失蹤人員的姓名和照片,咒術界的人員有,普通人也有。至於那兩名被發現屍體的咒術師,死亡時的模樣也被拍下來了,高清無.碼。
彌彌眯著眼仔細看了會,問:“米穀和生熊的術式是什麼。”
“米穀的術式是能將自身所有咒力凝聚在手臂上,戰鬥時,他的手臂就相當於他獨有的咒具。”窗人員講解,“生熊能依靠右眼將自己的精神力分化出去,就像追溯器,能不依靠咒力殘骸,在有效範圍下將三天內所有經過這裡的人員長相看清。”
米穀的術式依靠手臂,所以手臂沒了。
生熊依靠眼睛,所以眼睛被挖。
彌彌將文件合起來,“那就是詛咒師作案咯?”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是這樣。”窗人員眉頭微皺,“可是叫江目的那位術師,當初是跟米穀一起行動的。現在米穀的屍體找到了,江目卻下落不明……”
“那就說明江目的術式對那位詛咒師先生來說沒什麼用處啊。”
窗人員哈哈稱是。
彌彌直起身,往旅店房間走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後再出來。卻發現輔助監督居然還守在那裡,頓時拉下臉:“我可以自行調查,不用跟著。”
輔助監督臉上的笑意不改,“彌彌小姐應該不清楚這些案件事發地的具體位置,還是需要我給您帶路的。”
肉眼可見的,彌彌表情變得很核善。但在想起日下部的告誡後,還是按捺下了掏出金絲線的想法,沒搭理輔助監督,轉身就走。
輔助監督步步緊跟。
彌彌加快腳步,想借助人群甩開他。
早上八點,上班高峰。神戶街道上人很多,再加上彌彌現在的體術提升了不少,所以很輕鬆就做到了。
她坐在奶茶店裡,點了杯五條老師超愛的雙倍糖珍珠奶茶,問店員借了紙筆,一邊小口小口喝奶茶,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涉穀事變後,五條老師雖然被封印了,但詛咒師陣營也損傷嚴重。
帶走獄門疆的那個詛咒師,最後一次現身是在海外。
如果真的是像乙骨憂太說的那樣,虎杖悠仁是假死,那麼他現在應該追著帶走獄門疆的那個詛咒師去往海外了。
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聯係上他。
彌彌思考間,注意到一抹探究的視線。
她快速轉頭。
成功抓住偷偷看她的人。
是兩個女生。
年紀都不大,高中生的樣子。
一個黑色短發,一個白發紮著丸子頭,她們坐在她斜側方,喝著奶茶。即使被她發現了注視,她們也依舊沒有轉移視線,而是大大方方地與她對視。
彌彌眯了眯眼。
覺得她們很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就在此時,奶茶店的門打開。氣喘籲籲的西裝青年走了進來,他環顧奶茶店四周,看到彌彌後,趕緊跑過來。
輔助監督笑容很不自然,“彌彌小姐,下次想去哪裡,可以跟我說一聲嗎?”
彌彌盯他一瞬,倏忽笑起來,“好哦。”
看來她的手機在被關監.禁期間,就被植入了跟蹤器。五條老師被封印後,這些爛橘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彌彌將手機收入口袋,站起身。注意到輔助監督的視線有意往她寫寫畫畫的紙張上瞥,彌彌笑眯眯的,將紙張拿起來直接塞輔助監督手裡。
“隔那麼遠怎麼能看得清,帶回去好好研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