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哦，我剛好來這邊有公辦，你要不要我幫你捎點什麼東西過來？】
林餘之拿著手機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什麼缺少的東西，便回了個不用幫忙帶東西。
他正在打字，坐他對麵的章林江在收牌。麵對麵的距離，林餘之垂眼看手機屏幕時，眼角餘光不可避免的瞥到章林江的手——章林江穿的長袖，衣袖因為他伸手抓牌的動作而往上爬，露出一截手腕。
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暗青色紋身，很細的一圈，看起來像是什麼符咒。
不知道為什麼，林餘之的視線被黏在那圈符咒上，久久無法移開。
他的腦袋感受到了輕微的眩暈感，臉頰因為血液循環的加速而有點發熱。在眩暈的瞬間，林餘之眼前出現了一片模糊重影；有點像老式電視機信號不好時飛疊起來的雪花，刺啦刺啦的聲音貼著他的耳膜劃過。
這時宿舍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坐在地板上聚眾打牌的幾個人抬頭向門口看去：是陳乙回來了。
他穿了件黑色上衣，藏青色棒球服外套，背著包，左手拎一袋蘋果。章林江單手握著收攏起來的牌，也沒站起來，屁股蹭著地麵挪了挪，靠近陳乙：“哇！蘋果——我剛好餓了，拿一個哦？”
陳乙沒說話，略微彎腰把蘋果袋子放在章林江懷裡，自己卸下背包放到自己床鋪上。
崔楊探頭看了看，問：“你在哪裡買的蘋果？校外嗎？”
陳乙：“在食堂買的。”
崔楊：“那你肯定被宰了，食堂的水果又貴又不新鮮，下次要買水果還是去校外買比較劃算。”
“……”
陳乙把包放好了，但沒有接崔楊的話。他站在自己床位麵前，偏過臉看著崔楊；陳乙那張臉確實很有攻擊性，尤其是當他不說話也不做表情，就這樣居高臨下冷淡望著某個人的時候。
崔楊被看得有些心裡發慌，乾笑：“你看我乾什麼？我說實話啊，對吧舍長？”
戴章突然被點名，一個激靈。隨著崔楊說話，陳乙那催命似的視線又落到戴章身上。
戴章摸了摸自己鼻尖，避開陳乙的視線：“食堂的水果是不劃算，小乙你下次買校外的唄，校外要便宜一半呢。”
陳乙依舊沒接話，隻是把頭轉回去，打開衣櫃拿衣服。
章林江仰著腦袋問：“你去洗澡？”
陳乙：“嗯。”
章林江：“崔楊才洗過呢。”
陳乙挑衣服的動作一頓。
彆人才洗過的浴室，意味著裡麵可能還殘留著另外一個人的氣味。
不僅僅是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而隻是單純的‘人’身上的味道。陳乙倒不至於無法忍受，但能不接觸當然還是不接觸比較好。
思索片刻，陳乙又把衣櫃門關上，換了鞋往外走。
剛剛還坐在地板上的崔楊突然站起來：“你什麼意思啊？我洗過就臟了，你就不能去洗了是吧？”
他氣勢很高，怒衝衝的——戴章連忙站起來拉住他：“哎，有話好好說，彆激動，彆激動。小乙有潔癖嘛，又不是針對你，要是剛剛是我或者林餘之去洗過澡，他肯定也不想立刻進去嘛。”
“小乙，小乙你說對吧？”
陳乙回頭，看著被戴章拉住，仍舊張牙舞爪試圖撲過來的崔楊。
他側了側腦袋：“你攔他乾什麼？”
戴章一懵：“……啊？”
陳乙：“我說，你不用攔他。”
他轉過身來，麵朝著戴章和崔楊，然後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關節，指節曲起不緊不慢的握成拳。
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崔楊動作一僵，氣勢漸緩。
畢竟陳乙個頭擺在那裡，真要動起手來他也害怕挨揍。他悻悻的假意扒拉幾下戴章胳膊，給自己找台階：“今天看在舍長的麵子上，就算了。”
陳乙疑惑：“為什麼要算了？”
“你可以動手，我不介意。”
崔楊：“……”
章林江咬著蘋果站起來，歎氣，任勞任怨抓住陳乙胳膊：“走走走，不是要出門嗎？這個點，出去夜跑是吧？”
“走吧走，我跟你去夜跑。”
陳乙沒掙紮，順從的被章林江拉出去了。
外麵夜風一陣一陣的吹過來，章林江伸了個懶腰，問陳乙：“晚飯吃了嗎？”
陳乙：“在食堂吃了。”
章林江點頭：“那行，我們從哪開始跑？”
陳乙有點難以理解：“剛剛為什麼拉我出來？”
章林江沒好氣：“我不拉你出來，你還真打算和他動手啊？就他那個小身板，你兩拳下去給人家乾進醫院，按你爸媽工作的特殊性，又得一堆媒體跟聞著血腥氣的鯊魚一樣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