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埋藏在星符市裡世界的不可名狀之物。
這個目標董維係也和陳乙說過, 看來這確實是地心會成立的最初理由之一。隻是現在地心會內部已經出現了分歧,章林江的爸爸主張喚醒沉睡的不可名狀之物,借此來窺探世界的‘真實’。
陳乙正自顧自理著思路。
中年男人望著他良久, 忽然開口:“不然我們合作吧?你也不希望星符市的無辜人受傷不是嗎?其實大家的目標都是一樣的, 隻有那群被裡世界汙染的地使才是異類, 才是怪物。”
“合作?”偏過臉看著中年男人, 陳乙感到些許疑惑。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為自己的絕妙主意感到得意:“是啊,我們合作。雖然暫時還無法找到藏在裡世界的不可名狀之物,但如果沒有人為乾預的話, 大概就算是放置個幾百年也不會突然蘇醒過來毀滅世界。”
“相比之下, 還是試圖喚醒禁物的章教授更危險。”
雖然中年男人言辭誠懇,但陳乙並不信他。
一個邪/教徒的話本來就沒有任何可信度。但利用的話倒是無所謂。
所以他解開了中年男人手上的繩子,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身高差總會給人格外強大的壓迫感, 在地心會內部地位不低的男人明顯不太能接受這種落差, 在身上束縛解開後第一時間爬起來站穩。
他向陳乙伸出一隻手:“我叫喻森澤,是地心會內部的高級成員。”
陳乙看了眼他伸到自己麵前的手, 沒有說話, 但也沒有回握, 隻是用自己的手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算作回答。喻森澤也不在意陳乙的態度, 在得到陳乙的回應後便用袖子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水珠。
“既然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 那麼你會幫我們一起阻止章教授吧?”
陳乙:“我需要前因後果,不然怎麼幫助你們?”
喻森澤低頭沉思了一會,再抬頭看向陳乙時表情已經變得堅定起來。他指了指製片廠廢墟之中的舊宿舍,道:“去那邊談吧,邊走邊說, 這件事情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雖然我不讚同章教授的理念,但章教授的一些話確實沒有說錯——你們——所有的人類——都對這個世界太缺乏了解了。”
李棠稚‘嘖’了一聲,偏著臉露出嫌棄的表情。雖然沒有說話,但陳乙從她臉上看出了鄙夷,大概是因為喻森澤的那句話。
但就算是這樣嫌棄的,不算太友善的表情,出現在李棠稚臉上,也顯得格外可愛。所以陳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又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跟在喻森澤身後。
他並不擔心前方有詐,如果舊宿舍裡真的有人埋伏,那反而更好。多抓幾個地心會的成員,把他們分開拷問,多方對比套出來的信息,就能了解更多關於地心會的消息。
李棠稚還有一部分身體被地心會藏著呢——陳乙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他覺得自己總歸是要幫李棠稚把身體找回來的。
喻森澤帶著陳乙進入舊宿舍樓的一樓,沿著破敗的走廊一直走到一樓最裡麵。一樓的走廊和高樓層不同,它是全封閉式的,窗戶也被老舊的硬殼紙糊住,隱約從縫隙間樓下一點微光,點綴在昏暗的走廊上。
走廊儘頭有一條向下的樓梯。喻森澤伸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下後找到電燈開關拉動。
電燈居然還能亮。
在燈光亮起的瞬間,陳乙環顧四周打量起這個地方:看起來像是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在樓梯入口的牆壁上,還釘著黃色鐵皮牌子。
牌子上的油漆已然有些脫落,牌麵也落滿灰塵,但還能隱約看見上麵印著的一行標語:倉庫重地,禁止入內。
不是‘閒人免進’,而是語氣更為嚴厲的‘禁止入內’。在看見黃色警告牌的瞬間,陳乙就想起了他之前在地心會論壇上看見的那些關於林下縣怪談的討論。
在林下縣製片廠內不允許進入的房間。
不會就是這裡吧?
喻森澤:“製片廠是地心會舊址——也是地心會的起源地。”
陳乙頗為意外:“起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