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心裡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讓這群敢欺負她的人都去死,都去下地獄。
“好吧,那就當你是隨便走的。”溫悠悠才不信他這句話呢。
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就不問了。
估計是這孩子不放心她,所以去接她放學回家,然後就碰上了那件事。
“下次要是擔心我,可以給我發消息。我們已經加了微信,你是不是忘了?”溫悠悠說道。
林雎頓時愣住。
他們幾乎沒發過消息,他真的忘記這件事了。
不過就算他當時想起來了,以他的性格,也不會主動給她發消息。
一看他這個反應,溫悠悠就知道答案了。
“發消息很方便的,你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跟我說。”
林雎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之後溫悠悠回家,溫峰在醫院守著林雎。
溫悠悠的手機被摔壞了,她拔出手機卡,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新手機,所有東西都存放在一個手機賬號裡,所以照片通訊錄什麼的都還在,完全不影響使用。
她請了一天假,在家裡好好休息,養養精神。
等她再去學校的時候,陸雪和郭文翰已經恢複上課了,隻有楊瑩瑩還待在家裡。
陸雪今天穿了一身粉白碎花的連衣裙,整個人就像是一朵無害的小白花。
她臉色有些蒼白,原本她的五官長得就很清純,今天還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看到溫悠悠,陸雪主動走過去,誠懇地說道:“悠悠,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在家裡這一個星期,我反省了很多,我鄭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嗯,沒關係。”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陸雪都誠心認錯了,她總不能拒絕吧,那樣隻會顯得她驕縱。
“悠悠,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陸雪高興得像個孩子。
溫悠悠覺得陸雪裝模作樣,可其他人卻並不這麼認為,大家還是很願意接納陸雪的。
學生們的世界比較單純,喜歡一個人和討厭一個人都太過容易,不需要太多理由。
溫悠悠隨便跟陸雪說了幾句話,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她從桌洞裡拿課本的時候,觸碰到了奇怪的東西,就掏了出來。
結果是好幾封情書。
“這些是?”溫悠悠疑惑地問同桌張紹。
張紹靦腆地撓了撓耳後,“都是彆班的同學送來的,我怕老師看見,就都給你放桌洞裡了。”
溫悠悠沒來,他總不能擅做主張,把給她的情書都丟掉吧。
“謝謝。”溫悠悠隨意地翻看了一下,發現寫信的人裡,沒一個她認識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就把這些情書收好,打算帶回家放著。
中午放學的時候,溫悠悠是被魏琴開車接走的。
溫峰經常需要加班,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班,不過魏琴每天的工作時間倒是很固定,正好可以接送溫悠悠。
出了前天晚上那件事,溫峰和魏琴是再也不敢讓溫悠悠一個人上下學了。
她上車走後,有幾個躲在暗處觀察的男生,把手裡的煙頭丟到地上。
“就是這個賤妮子,把劉哥他們幾個送進去的?”
“看照片應該是,長得真正,咱們要不要給她點教訓?”
“媽的,敢害劉哥,當然要好好教訓,咱們先跟著,等她什麼時候單獨行動了,我們再下手,之前劉哥沒做成的事兒,我們幾個替他......”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給粗暴地打斷了。
說話的人從身後被踹了一腳,臉直接撞上堅硬的牆角,牙齒瞬間就磕破嘴唇,糊了一臉的血。
“誰打老子?”那幾個人一回頭,就看到了拎著職高校服的蕭行。
整個職高,誰不認識蕭行,誰不知道他是個狠角色?
“蕭......蕭哥。”被打的人氣勢瞬間萎靡。
“誰讓你們動她的?”蕭行個子高,居高臨下地問道。
那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說話。
之前拿手機看溫悠悠照片的男生,硬著頭皮回話:“蕭哥,劉哥他們幾個,前兩天被這個女的送進去了,我們隻是想幫劉哥報仇。”
“報仇,他劉琪也配?”蕭行譏笑。
其他人都摸不清蕭行的意思,不是說劉哥一直是跟著蕭哥混嗎,怎麼聽蕭哥這意思,好像並不在意劉哥?
“我沒跟你們說過,打架可以,彆動女人?”蕭行抬起眼,好看的桃花眼眼中一片涼薄。
“蕭哥,我們是想為劉哥報仇......”
蕭行不再跟他們廢話,直接上腳踹。
他出手極為狠辣,專挑人最痛的地方打,被打的幾人身上都掛了彩,一臉的血,狼狽極了。
跟不經常打架的林雎相比,蕭行的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把打架當成家常便飯的。
最後,他撿起其中一個人的手機,把裡麵關於溫悠悠的照片全刪了,又用力踹了旁邊的人一腳,“心真臟。”
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以後,蕭行冷冷地撂下一句:“誰敢動她一下,我讓他死。”
“是,是,蕭哥,嘶。”他們幾個被打得鼻青臉腫,胸口也被踹了好幾腳,喘一下氣,都覺得疼痛難忍。
不是他們不反抗,是根本沒能力反抗。
蕭行根本就是個不要命的,沒見過誰打架像他這麼狠,他們再多一倍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把煙頭撿起來,扔垃圾桶裡,彆這麼沒素質。”
說完,蕭行拎著衣服,轉身離開。
*
編程課上,經過馬老師的提醒,溫悠悠才發現,全國編程競賽的報名時間已經快要截止了。
“還有沒有同學想要報名的?”馬老師看向了溫悠悠的方向,暗示的意思很明顯。
他一直覺得溫悠悠是個很好的苗子,上次月考的編程題是全市統一的,最後一道題,整個S市就隻有溫悠悠和另外一個學校的男同學全部做了出來,要是成績這麼好的她不報名編程競賽,就太可惜了。
溫悠悠正想舉手,坐在她旁邊的陸雪就舉起了手:“老師,我要報名。”
“好,我會把你的名字加上去的。”
溫悠悠也舉手說要報名。
馬老師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咱們學校一共有十名參與競賽的同學,到時候我們學校會成立一個編程專題小組,可能會占用你們一些時間,希望同學們都能準時來參加。”
溫悠悠仔細回想了一下,書裡關於這部分的內容。
梁景南和溫明雅以及陸雪,都參加了編程競賽,也都順利進入決賽,取得了一定的成績,高考的時候可以獲得加分。
梁景南的成績最好,直接取得了全省的一等獎。
這其中,還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如果沒有這個插曲,梁景南未必能拿到一等獎。
每個省都會有三個一等獎,在書裡,其中兩名獲得一等獎的學生,都是編程大神,最後去參加全國編程競賽,直接保送頂尖名校的那種。最後剩下的一個就是梁景南。
可實際上,以梁景南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拿到第三名。
原本應該拿到第三名,也就是最後一個一等獎名額的,是跟溫明雅同校的同學,似乎姓蕭,具體名字溫悠悠不記得了,之前馬老師還提過他一次,因為他也把編程最後一道題做出來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蕭同學的編程實力,溫明雅也知道。
為了讓喜歡的人拿到一等獎,溫明雅設計陷害了那位蕭同學,讓他沒能去參加編程競賽的省級決賽,最後梁景南成功拿到了一等獎。
在書裡,溫明雅偶爾會去明華中學找陸雪,見了梁景南幾次,她的一顆心就落在了他身上,開始了漫長的暗戀。
雖然最後梁景南跟陸雪互相吸引,可溫明雅並沒有因為嫉妒而做出傷害陸雪的事情,反而處處幫著陸雪和梁景南,可謂是癡心女配第一人。
既然溫悠悠提前知道了這件事,自然就不會再讓溫明雅如願。
這種全國性的競賽,就應該保持絕對的公平公正才行。
有多少實力,就拿什麼樣的成績,沒那個水平,憑什麼讓彆人給你讓路?
更何況她和溫明雅陸雪還不和,當然不想看到她們兩個得意。
下午放學之後,溫悠悠被魏琴開車接走,去了醫院看小雎。
林雎躺在床上完全無事可做。
他平時唯一的愛好就是編程,現在電腦不在身邊,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他不喜歡玩手機,不喜歡跟人說話,隻能靜靜躺在床上,無聊地看著天花板。
“小雎,我給你帶來了幾本書,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看一下。”溫悠悠從書包裡掏出來一套全新的課本,是她剛才路過書店的時候買來的。
要是小雎現在沒住在醫院,估計給他教科書,他也不會看。
不過既然他在醫院沒事乾,稍微看看書,打發一下時間還是挺好的。
溫悠悠還是沒有放棄,勸說林雎去學校上學的念頭。
他年紀還小,不上學怎麼能行呢。
林雎看到那一套全新的課本,眉心下意識皺了起來。
他看出了溫悠悠的意圖,直接說道:“我不想去學校。”
所以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沒關係,你可以試著看看,要是實在不喜歡,我再給你買其他的書,好嗎?”溫悠悠聲音溫軟,充滿了寵溺和嬌慣,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了嗎?
這個發現讓林雎心裡有些不高興,就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這份不高興來源於何處。
他想態度強硬地拒絕,可對上她明亮柔潤的眼睛,他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況且,他以前從沒有在任何人身上體會過,這種近乎於毫無底線的寵溺,就好像無論他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
她對他的這種嬌慣,讓他漸漸有些上癮。
“嗯。”林雎最終還是應下了。
到時候就說不喜歡就好了吧。
“小雎,如果我像今天這樣,給你發消息,你會覺得很煩惱嗎?”溫悠悠問道。
今天她在學校,一共給他發了四條消息,都是一些沒什麼營養的話,諸如自己報名了編程競賽,上課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之類的。
但她就是想跟他一起分享這些事。
不管她說什麼,林雎都下意識想回“嗯”。
這次正要這麼回答,還好他及時反應過來,出口的話變成了:“不。”
他一點都不煩,甚至巴不得她能一直給他發消息。
要強說的話,其實還是會給他帶來一些煩惱,不過帶來的煩惱卻是,讓他很想一直守著手機,等她下一條消息。
他以前從未試過等待的滋味,這是第一次,有些焦灼,有些難耐,胸口似乎還有某種酸酸澀澀的情緒一直在發酵,讓他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那我以後可以給你發在學校的照片嗎?”
“嗯。”之後,護士進來,說是到換藥的時間了。
“我幫你吧。”溫悠悠接過護士手裡的藥,走到床邊坐下。
可她沒想到,林雎的反應會這麼大。
“不要。”他脫口而出,眉心緊緊皺著,眼中充斥著抗拒。
不要,不要給他換藥,不要看到他醜陋的腿。
誰看到都無所謂,隻有她不行,不許她看。
溫悠悠被他嚇了一跳。
林雎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他忐忑地看向她,漆黑的眼中含著後悔。
溫悠悠回過神以後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溫柔:“好,那我把藥放在這裡了,你自己換,不過要小心一點,不要弄疼了,知道嗎?”
“嗯。”林雎悶聲應下,平時隻有等待她發消息的時候,才會感受到的酸澀,再次湧上心頭。
而且這一次,那些酸澀來勢洶洶,讓他喉嚨一陣陣發疼。
從沒有人對他這麼嬌縱。
他剛才都那麼凶了,她怎麼不生氣呢?
有一瞬間,林雎甚至在想,他做什麼會讓她生氣,讓她從此對他產生厭棄呢?
他迫切地想去試探一下她的底線在何處,不然心裡總會有種怕她給了他好,又忽然把他拋棄的不安全感,可他又不敢去試,後果是他絕對承受不了的。
一邊是隨時都要擔心自己被拋棄,另一邊是讓他上癮的嬌縱,把他整個人往兩個不同的方向撕扯,幾乎要把他逼瘋。
溫悠悠不知道他的糾結,她主動離開了病房,還幫他把病床旁邊的簾子拉上,這樣外麵的人就看不到他的情況了,他可以放心上藥。
林雎在床上垂著眼睛坐了一會兒,仍舊理不清紛亂的思緒。
想到她還在外麵等著,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先丟到一邊,掀開被子,給自己上藥。
他從未跟人打過架,當時滿腔怒氣襲上頭,他也隻會用蠻力跟那些人打,混亂中被人打到了腿,所以現在左邊的小腿都是腫的,碰一下都會很疼。
林雎看著自己的腿,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連打架都不擅長。
要不是他那天打架是抱著拚命的心態,那些人沒有他的狠勁,恐怕他早就落於下風,打不過他們了。
林雎想去學打架,他想保護她。
“好了嗎?”溫悠悠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敲敲門問道。
“嗯。”
在她推門進來之前,林雎已經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左腿。
溫悠悠不能一直待在醫院陪他,跟他一塊吃過晚飯,她就回家了。
林雎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的黑暗。
外麵沒有一絲聲響,隻有無邊無際的黑。
他看煩了夜色,又無事可做,隻好拿起一旁的教科書,隨意翻看。
晚上,溫悠悠洗過澡,穿了那套姐弟裝的小怪獸睡衣,去陽台上吹頭發。
她忽然發覺,自家彆墅外麵,似乎站著個人。
那人靠在樹乾上,整個人都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隻能依稀看到個輪廓。
他個子很高,身形修長。
要不是他手裡的煙頭發出微弱的光,溫悠悠甚至都沒注意到他。
下一秒,那人抬頭看向她。
明明樹下一片黑暗,可她就是能感覺到他微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溫悠悠忽然覺得頭皮發麻,趕緊拿著吹風機回了屋裡,把房間通往陽台的門死死關上。
剛才那是誰?不會是跟之前那群小混混一起的吧,他為什麼會在她家外麵?
難道又有人在跟蹤她?
不停有不好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浮現,溫悠悠吹乾頭發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去上學的時候,她看到昨天那人靠過的樹,心裡還是有些發怵,不過比昨天晚上已經好多了。
她甚至想過去看看。
萬一根本昨天根本沒有人,隻是她的錯覺呢,畢竟晚上那麼黑,把樹影看成人影也是很正常的。
不看清楚,她可能會一直記著這事,自己嚇唬自己。
反正現在是白天,旁邊就是她們家,不會有事的。
溫悠悠給自己打了打氣,鼓起勇氣走到那棵樹下,前後左右都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痕跡,連煙灰煙頭都沒有。
她頓時鬆了口氣。
要真是跟那幾個人一起的小混混,是絕對不可能這麼有素質的,抽了煙肯定會隨手亂扔煙頭。
現在旁邊什麼都沒有,說明昨天晚上隻是她的錯覺罷了。
是她過於警惕了。
放下這件事以後,溫悠悠頓覺渾身輕鬆,回去坐上車,由溫母送她去了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說萬更就萬更,一個字都不能錯/點煙
評論區有小可愛猜救了悠悠的是蕭哥,但是蕭哥不知道悠悠會從哪條路過,也不知道他那群狐朋狗友乾什麼去了哈。
蕭哥:我不是那種跟蹤小女孩的變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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