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咱們學校的監控,每隔兩天自動清除一次數據,再往前就看不到了。”
牛老師早就知道這一點,聽到這個消息並不覺得驚訝。
“我來。”外麵忽然傳來一道清冽的少年嗓音。
溫悠悠回頭一看,是林雎過來了,他身後還跟著溫峰魏琴,以及一位穿著西服的年輕男人。
剛才進監控室的人多,最後一個人忘記關門了,所以他們能直接看到裡麵的情形。
“你們是?”徐主任不認識林雎。
溫悠悠連忙解釋:“徐主任,這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同學,很懂電腦。這是我的父母,我剛才給他們發消息,叫他們過來幫忙處理這件事的。”
“老師好,我們是溫悠悠的家長,這麼大的事情,孩子自己可能處理不好,有什麼事情我們大人來討論就好。”溫峰說道。
他一接到林雎的消息,就立刻給魏琴打了電話,他們一齊放下手頭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林雎和爸媽都來了,溫悠悠心中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安心了不少。
之後,林雎坐在電腦前,在全黑的屏幕上敲了很複雜的代碼,一行又一行,瞧著就很晦澀難懂。
電腦上出現了一個像素組成的進度條,緩慢地讀到了最右邊。
最後也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麼,被自動銷毀的錄像,居然重新被調了出來。
林雎直接用了查找人臉的程序,快速找到了陸雪進入語文辦公室的時間。
那是三天前。
辦公室裡正好隻有牛老師自己在,陸雪過去應該是為了請教問題。
看上去,牛老師好像很著急,不知道因為什麼。
然後陸雪小聲跟牛老師說了幾句話,牛老師才平靜下來。
兩個人躲在辦公桌的擋板後麵,嘰裡咕嚕商量了很久。
在最後,牛老師還拿出手機,記下了陸雪的電話。
“錄像兩天清除一次,你們在三天前私下裡接觸過,還留了電話,還真巧。”溫峰說道。
“那又能說明什麼?陸雪同學為了方便隨時跟我請教問題,所以我們才留了聯係方式。”牛老師儘力穩住自己的心神。
“這本身並不能說明什麼,可老師您之前表情慌亂,在陸雪說了什麼話之後,忽然就不緊張了。而且還在錄像清除的三天後,也就是今天,讓陸雪給我打電話,引我過來。這怎麼看,都很奇怪吧?”溫悠悠反問道。
“今天所有學科教研組都要開會,應該是三天前就已經通知了。您早知道這段時間,您不會在辦公室,為什麼還要讓陸雪給我打電話呢?還特意把密封袋裡的試卷放在桌子上?”溫悠悠繼續逼問。
牛老師的冷汗都要滴下來了。
她根本回答不上來。
“牛老師應該隻是忘了要開會,所以才會讓我叫你過來。但是這根本無關緊要吧,重要的是,在老師們去開會之後,隻有你一個人去了辦公室,所以你就是打開了密封袋,偷看了卷子。”這會兒,陸雪反而比牛老師還要冷靜。
可能是因為,一想到溫悠悠很快就要被學校處分,而且有很大可能會被退學,陸雪心裡就抑製不住的激動。
這份激動,抵消了她大部分的心虛,她就沒有之前那麼怕了。
錄像錄音又能說明什麼呢?那裡是監控死角,溫悠悠根本沒辦法自證清白。
“誰說密封袋一定是我打開的?牛老師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臨走之前手還在桌子上動了幾下,萬一是她把打開的密封袋,放在桌上的呢?”溫悠悠說道。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注意牛老師的表情。
果然,她剛說完,牛老師的眉心就控製不住地跳了一下。
看來這段被她猜對了。
“我打開密封袋乾什麼?”牛老師強自鎮定。
“那誰知道。”
牛老師和陸雪沒辦法證明溫悠悠打開了密封袋。
但是溫悠悠也不能自證清白。
場麵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一直在默默看監控的林雎再次出聲。
“老師,您怎麼把密封袋給劃開了?”
“哎呀,我弄錯了,我以為是另一個文案袋,這下糟了。”
“那怎麼辦?”
“這要是跟組長說,組長肯定會怪我辦事不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林雎身上。
溫悠悠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你在亂說什麼?”牛老師趕緊打斷了林雎。
她簡直快急死了,彆人不知道,她和陸雪可是清楚得很,這就是她們三天前的對話。
“我會唇語。”林雎沒看牛老師,而是看向了身邊的溫悠悠,就像是在專門為她一個人解釋。
剛才他一直在默默看監控,就是想知道,三天前,牛老師和陸雪到底說了什麼。
她們兩個仗著監控不能錄音,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刻意藏著,肆無忌憚。
隻是因為監控離得遠,稍微有點模糊,他讀起來比較費力,所以現在才讀懂。
“她們說了什麼?”溫悠悠趕緊問道。
林雎繼續用他毫無感情的聲音,重複牛老師跟陸雪的對話。
“老師,您不用跟組長報告,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可以把這件事,嫁禍給其他同學。”
“誰?”
“溫悠悠啊,她上課總跟老師您頂嘴,這次正好教訓一下她。”
牛老師和陸雪臉上的心虛這次藏都藏不住了。
“住嘴,你在亂編什麼?”
牛老師說完,陸雪也慌張地說道:“我沒這麼說過。”
“你們兩個先彆說話,聽這位同學說。”
徐主任嚴厲的聲音一出,她們兩個都閉上了嘴巴。
雖然在場的其他人不懂唇語,但是林雎複述了她們兩個人說的話之後,再跟視頻中的口型一對,就很容易得知林雎說的話對不對了。
每一句的嘴型都恰好對上,林雎讀出來的唇語怎麼可能不對。
“正好周五您要開會,到時候所有老師都不在,您彆鎖門,我約溫悠悠過來一趟,把這件事安到她身上。”
“那要是我們回來的時候,沒遇上她呢?”“那也沒關係,檔案袋被劃破,卷子被人偷看了,總可以查監控找人吧?那樣一看到溫悠悠來過辦公室,靠近了您的辦公桌,她怎麼都洗不清了。”
牛老師和陸雪說過的話,一字不差地被人複述了出來。
雖然林雎的聲音沒有感情起伏,但聽著裡麵的內容,也能想象得出,當時商量這件事的這兩個人,心思有多惡毒。
更可怕的是,其中一個還是老師。
這樣的人成為教師隊伍中的一員,將來她帶出來的學生,會變成什麼樣子,想都不敢想。
“牛老師,陸雪,你們......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徐主任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學生作弊還隻是學生個人的作風問題,直接給學生懲罰就是了。
可沒想到,教師隊伍裡居然會混進這樣一個品德不端正的人,這可比學生作弊嚴重多了。
雖然牛老師隻是一個臨時的代課老師,但她的品德同樣很重要,畢竟老師的一言一行都會對學生有很大的影響。
“徐主任,我,我也是一時糊塗。”牛老師尷尬又難堪,同時心裡無比後悔。
要是當時她直接跟組長承認自己犯錯就好了,大不了就是被罵一頓,再在期中考試啟用B卷,又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是她怕會因為這件事連累自己的轉正,就聽了陸雪的蠱惑,做下了最錯誤的決定。
“你這麼欺負一個孩子,丟不丟人。”班主任老王氣壞了。
其他老師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牛老師,仿佛她是一個異類。
“溫悠悠同學,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要不要上報給教育部門?”徐主任看向溫悠悠。
這件事的受害者是溫悠悠,她有權利決定怎麼處理。
“溫悠悠同學,還是不要上報吧,我跟陸雪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我會檢討自己的,以後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牛老師不敢反駁徐主任,就把突破口放在了溫悠悠身上,希望能說服她放棄追究。
“牛老師,你恐怕誤會了,我不是要把這件事情,上報教育部門。”
溫悠悠笑意盈盈。
隻是上報教育部門,最多就是革了牛老師的職,將來牛老師還是能去其他學校教書,那怎麼夠呢。
這樣的人當老師,就是在禍害祖國未來的花朵。
聽到她這樣說,牛老師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學生都是怕老師的,就算這件事是她這個當老師的做得不對,學生為了不得罪老師,還是會選擇退讓。
所以就算老師做錯了又怎麼樣呢?人都會犯錯,學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牛老師的話還沒說完,溫悠悠就把剩下的半句話說了出來。
“這一次,我將會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希望牛老師和陸雪同學可以配合。”
牛老師和陸雪都愣在了原地。接著,一直站在溫峰和魏琴身後的那名西裝男子,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站出來說道:“我是溫悠悠小姐的律師,這件事情的後續,將委托給我全權負責。為了不耽誤溫悠悠小姐的學習,接下來,我將會代表溫悠悠小姐,以誣告陷害罪,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書裡的世界,對未成年人的保護是很嚴密的。
牛老師和陸雪設計陷害一個未成年人,要麵臨的後果會很嚴重。
“吳律師,辦公室裡那個密封袋我沒碰過。”溫悠悠對吳律師說道。
“明天我會委托專業機構,對密封袋上的指紋進行鑒定,具體的司法流程,溫悠悠小姐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吳律師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裡的技術比現實世界更厲害,提取密封袋上的指紋完全易如反掌。
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牛老師和陸雪終於知道慌了。
要是她們真的被告上法庭,有了指紋和通話記錄的證據,再加上前幾天錄像的唇語。
鐵證如山,她們兩個肯定洗不清了。
這次已經不是記錄檔案的問題了,說不定還會留下案底。
到時候牛老師不僅要麵臨吊銷教師資格證的下場,甚至還有可能需要進監獄。
“溫悠悠,這麼一件小事,沒必要告我們吧?我可是你的老師,你再好好想想,彆衝動。”牛老師到這個時候,還想擺老師的譜,希望能嚇退溫悠悠。
“悠悠,你真的要這麼不留情麵嗎?我們做了這麼久的同學了,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你何必這麼較真呢?”陸雪已經急哭了。
“陸雪,我給你的機會還少嗎?之前的論壇事件,上一次編程考試的通信設備,你真的想聽我一件一件事講給你聽嗎?”溫悠悠聲音溫軟,態度卻十分堅定。
陸雪無話可說。
她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窿當中,遍體生寒。
原來,原來溫悠悠什麼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直接起訴太狠了,但是有時候就是要較這個真,不然那些人還會得寸進尺。
第四天哪也不去,乖乖在家,打個卡,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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