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入v三更)日後該怎樣……(1 / 2)

“本來, 他是東國大家族的天才,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但是某次意外, 他喪失了自己所有天分, 淪為廢柴, 就連未婚妻的家族都上門退婚。”

“被未婚妻看不起的少年內心不屈從於命運,就這樣與她立下了賭約,十年帝國西,十年帝國東, 莫欺少年窮!”

室內回蕩著少女柔軟卻有力的念書聲。

夏芙握拳,激昂地拿著自己新買的小說, 念得自己都燃了起來。

但她沒發現, 房內唯一的聽眾安安靜靜地靠坐在牆邊, 長腿屈起,眼睫微垂, 側頭目視前方的空氣, 看起來正在神遊般麵無表情。

即使如此, 在夏芙的聲音落下後, 黑發綠眸, 麵容秀美纖細的少年還是捧場地點了點頭, 就像他一直有在認真聽一樣。

“所以呢,室友, 我們就要像小說裡的男主人公一樣,不要被現狀所打倒。”夏芙讀退婚逆襲流快餐文學讀得心神澎湃, 情不自禁地就赤著腳下床,踩著蓬鬆的地毯來到海德溫身前,蹲坐下來, “奧托的欺壓隻是一時的,你不會永遠被困在這裡,啊,還有……”

海德溫綠眸回神,沉默而清冷地注視著麵前的少女,止咬器仍綁縛在他的下半張麵容上。

“這個東西,你也不會一直戴著的。”

夏芙虛指了指止咬器的網格部分,然後立馬低下頭,即使已經看他這樣看了好幾天了,可她好像就是無法習慣。

“隻要有機會,我就會請求奧托幫你取下來的。”

“沒關係,小芙,”說道這裡,海德溫終於有回應,神色平靜道,“止咬器的尺寸很合適,奧托大人也允許我吃飯取下來,並不礙事。”

“不是礙事的問題啦。”

夏芙苦惱,不知道怎麼對海德溫說,話說海德溫就對她剛剛那麼激動人心的故事沒有反應嗎?隻要是正常人都無法接受這份蔑視和羞辱吧。

奧托都說了把他當狗看待了。

“對了,室友,”夏芙還是決定問出來,“你對剛剛的故事有什麼感想嗎?”

海德溫:“……”是什麼內容來著?

“男主人公不屈從的意誌,你沒有感受到嗎?”

海德溫注視著麵前少女的目光靜謐而幽深,沉默幾秒後,一種類似於差生沒聽懂課但是需要應付的本能反應促使他安靜地點了點頭。

夏芙並不奢求海德溫能意識到很深刻的事情,然後反抗奧托什麼的——金幣大少爺的身份好像好高,連她自己都要整天被欺淩(?),就這她還隻是大少爺的打工人而已,彆說海德溫是他的預備手下了。

想辦法讓海德溫把止咬器取下來是一個契機,夏芙借此想讓海德溫能明白過來什麼。

他現在太安靜、太順服、太沉默了。無論對什麼話語還是命令都是聽之任之的態度,夏芙甚至懷疑就算奧托有天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他也能全盤接受,表情都不帶起伏的那種。

夏芙不願看見那樣,她想讓海德溫對自己好一點。

起碼……止咬器就不要戴了吧!她每次看見都感覺好奇怪啊嗚嗚!

時針秒針重合,深夜降臨。

夏芙的作息還算規律,十二點之前她就放下小說,鑽進被窩迅速地陷入夢鄉,靜默的室內惟能聽得見少女安靜的呼吸聲。

海德溫靠坐在牆邊——雖說夏芙的住所是兩室一廳,但是另一間是給伊萊先生或者偶爾過來休息的艾米莉小姐備用的,給海德溫並不合適。夏芙幫海德溫在他習慣待的牆角仔仔細細打了地鋪,布置成了一個柔軟溫暖的小角落。

他就靜坐在這一方天地裡,身下的被褥依稀殘留著少女身上的糖果香氣。

夏芙睡得不太好,像條小鹹魚似地迷迷糊糊翻了個身,一條腿從床沿處踩了下來,被子從肚子上垂落。

海德溫神色清明,敏銳的感官捕捉到這細微的動靜,側眸望去,見到對方這種狀態後便頓了頓,隨即熟練地起身。

Alpha身強體壯,精力充沛,每天就算隻有三個小時睡眠也已足夠,於是他這幾天經常像現在這樣,在誰都不曾知曉的深夜接近床上那個不設防的Beta女孩。

“海、德……”

他蹲下身來,襯衫隨著少年的動作敞出優美的鎖骨曲線,聽到夏芙的半夢半醒的囈語,海德溫平靜地“嗯”了一聲,就當做回複,伸手握住夏芙纖細白皙的腳腕。

少女的肌膚透出柔嫩的粉色,像是被他手心裡的傷疤和薄繭刺到一樣,微顫著想往回縮。

海德溫沒什麼反應地握緊,提高,讓夏芙蜷縮成蝦米一樣的身子拉開伸展,然後把她倒立著提溜到床上,擺放到正中央的位置。

“嗚……”

夏芙發出了一聲嚶嚶的難受喘息。

之後海德溫單膝跪地,接近夏芙的身體,在她微張開的唇瓣,甜美的吐息中低下頭,認認真真地把淩亂的被角掖整齊,捏得四角平整,像是個包裹著她的豆腐塊。

夏芙好難受,胳膊都被塞進去了,就安詳地露出個腦袋。她想亂動,可卻被旁邊一邊看守她的少年無情地鎮壓了。

“海德……溫。”

她似乎隱隱知道是誰陪伴在自己身邊。

黑發綠眸的Alpha再度平淡地“嗯”了一聲,聽見夏芙亂亂的聲音繼續說:“不要戴、止咬器,對自己好一點。”

“不要理奧托……他很過分,我……”

過分?

海德溫一頓,綠眸看向夏芙蹙眉說起夢話的麵容。

他看起來似乎不太明白夏芙為什麼這麼說,

對現在的海德溫來說,他對親王懷有十足的感激,尤其是夏芙陪伴在他身邊的這幾天,讓海德溫內心確定了對方是位仁慈大方的雇主,還沒有聘用就施舍了足以令他生出絕對忠誠的獎勵。

那位大人賜給他的少女,儘管有時會很聒噪,擔憂些不必要的事,念些奇怪的讀物,可海德溫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連對方無意義的廢話也能令他心神平靜。

如果不是她,此刻換成任一個人來說奧托的壞話,海德溫會立刻露出冷淡且不讚同的神色,高低得反駁對方兩句。

然而換成夏芙……海德溫反複思考原因,也隻能認為親王的施舍對他而言是獎勵,放到對方身上就是壓力了。

也是,他想。

被上位者逼迫來擁抱一位肮臟的私生子,對於麵前這位美好柔軟的少女來說的確是值得難過的事。

“總有一天……”夏芙還在迷糊地說夢話。

海德溫側頭看著她,平靜心想,但他不打算放手。

即使對方在睡夢中流露出了如此強烈的抗拒也無所謂,他一向如此卑劣,隻要能擁有她——

“總有一天,我要掏空奧托的錢包……然後花五十金幣,把他的臉捏成豬頭!”

海德溫:“……”

少年差點不允許在綠江發展的心思被打斷了。

夏芙呼嚕嚕地繼續說:“然後、他的錢分給你一點,就不用室友你再去當狗了……我要在奧托的痛哭流涕中把他的家產搬空,塞滿房間……”

海德溫:……她居然擁有如此大的野心麼?

少年茫然了一瞬,方才的思緒被抽離,不由自主地就陷入了夏芙的語境中。他環視了四周一眼,下意識地計算了一下這間房間的麵積,然後得出了這間房間即使裝滿金幣,也夠不上親王萬分之一財產的結論。

“所以、小海。”夏芙睡得臉蛋發紅,嘰嘰咕咕地還要說些什麼。

海德溫沉浸在計算中的頭腦略略冷靜下來,抽離回思緒,垂眸把她企圖指點江山的手臂放回被子裡,怕她今晚思緒太亂明早醒不過來,便低聲說:“是,我在,睡覺吧小芙。”

“明天我還要和你講故事哦。”

“好的,我會聽。”表麵上是會的。

“明天一定要和我說感想……”夏芙閉眼亂亂地說,“我要磨煉一下你的語言能力。”

即使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她也仍記得海德溫頗為鈍感,過於沉默的事,這讓她最近憂心忡忡地一直在想有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前兩天她想起來藍星的祖母究竟是為什麼才會得上反應遲緩的症狀了——自從父母帶著她遷居到彆的城市後,祖母便沒有旁人陪著說話,隻偶爾父母親帶著小夏芙去一趟,漸漸地就變得記憶裡不佳,且有些癡呆的前兆了。

……不,小海還那麼年輕,絕對不能癡呆啊!(?)

懷揣著這樣的憂慮,夏芙試探著問起了海德溫的經曆——這種情感與語言能力的稍許缺失是和每個人經曆過的事有很大關係的,夏芙想探尋海德溫會變成這樣的因由,也許和他受欺負,或者從小沒人陪著他說話有關?

“我的父母親在我幼年時有沒有陪伴我?”

海德溫複述了一遍她的話語,認真地回憶起來,隨後便無甚感想地點頭道:“有,他們偶爾會留出與我相處的時間。”

夏芙疑惑:“那怎麼會……?”

“但小時候我不太喜歡去他們那裡,”黑發綠眸的少年平靜地道,“每次過去都會受傷,對身體造成很大的負荷,之後的養傷也很麻煩。”

母親的精神從不穩定,經常前一刻還溫溫柔柔地喚他過來,下一刻便用尖利的指甲掐進他的脖頸,而勞裡爾子爵更是有易怒症,發瘋起來把花瓶砸到人的頭頂上都是常事。

夏芙:……!

不是,她單純以為海德溫對父母感情不深是因為他尷尬的身份,兩邊最多對他不理睬的緣故呢,沒想到居然這麼恐怖嗎?!

她看著海德溫的臉龐有些呆滯,隨後放輕聲音,又猶猶豫豫地開口:“抱歉,我不該問這個的,那就是你小時候,也沒有陪伴在身邊的管家仆人或者好友之類嗎?”

聞言,海德溫露出一些笑意,溫和道:“沒有,我們之間從互不接近,彼此都對清淨的空氣很滿意。”

夏芙:……

原來是這樣啊!這不就是個受欺淩plus版的孤僻少年嗎?!從那麼黑泥的成長環境裡走出來,沒有黑化也沒有癡呆(?)真是奇跡嗚嗚嗚。

“我、我知道了。”夏芙猶豫片刻,最後似乎在內心做出了什麼決定,棕眸充滿決心地看向他。

“以後我會每天都給你念故事的。”

“你想聽的,不想聽的,無論是什麼樣的故事,我都會說給你聽。然後我們可以說很多的話,即使是你不感興趣的,我也希望你回應我,可以嗎?”

成長過程中留下的悲傷和縫隙再難以填補,但一定還有夏芙從現在開始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既然從小就沒有人願意和小海交流,和他說話,傾聽他的心音;那麼就由她來做這些——夏芙一直認為語言具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她希望自己可以借助語言的溝通觸及到對方心靈深處,參與到海德溫充斥著無視、孤僻,與冷漠的前十多年的人生。

這樣,也許他就可以開朗起來,說不定鈍感的症狀也會緩解啦!

她忘記自己那時的表情了,大概看上去很蠢吧?畢竟海德溫稍稍側眸,認真而困惑地注視了她很長時間。

“……好。”

思緒回歸現實,溢散到寂靜的深夜。

看著少女熟睡的麵容,因得到他的答複而安心勾起的唇角,海德溫應下來之後便陷入沉默,隨後稍稍閉眸,美貌的臉龐稍顯出一絲無可奈何。

不自覺就答應下來了。

既然她要聽書感想的話,明天就不能摸魚了啊……

第二天,夏芙像隻勤勤懇懇賺金幣的小蜜蜂一樣,結束弗洛森莊園的工作後就來到了酒館。

今天奧托和賽厭也過來了,這兩位最近過來的頻率十分頻繁,夏芙已經潛意識地認為他們兩位是那種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貴族大少爺了。

看到他們身後沒有跟著那位龐大的身形,夏芙歎了口氣。

“你在可惜什麼啊?”奧托挑著眉來到她身前坐下,語氣不知道為什麼酸溜溜的,“怎麼,我和賽厭滿足不了你嗎,還想見外人?”

旁邊的賽厭笑容一怔:“……”

不,一起滿足小芙什麼的,奧托究竟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夏芙一邊心想是啊,一邊很虛偽地對待麵前這個會自己行走的人形金幣:“沒有啦,見到你們我也很開心的。”

然後她扭過去頭笑盈盈地問賽厭:“賽厭少爺,您今天要喝點什麼呢?”

賽厭放鬆一笑,溫柔回應道:“不用麻煩,我晚上就不喝甜飲了,稍後我去隔壁那裡拿杯酒吧。”

“好哦。”

“怎麼不第一個先問我啊?”奧托酸雞附體,磨磨牙看著麵前這個討人厭的鬆鼠,“難道我不是給你最多金幣的嗎,小芙?”

“好吧,那奧托少爺您想喝……呀啊!”

奧托陰沉地伸出惡魔之爪,雙手齊用,把麵前的女孩帶著嬰兒肥的臉頰直接捏成了章魚嘟嘟嘴:“看來你是不把我這個大金主放在眼裡了對吧?”

“在眼裡,在眼裡的…!不要搓哇好疼嗚嗚嗚。”

賽厭:“……”

看著麵前的兩個小學生幼稚相處的場麵和弱智的對話,賽厭的心情已經不會產生任何波動了,他甚至抽出空來,溫和地示意旁邊的Beta姐姐為自己拿了杯酒。

所以什麼時候奧托才能知道,越酸雞隻會越暴露出Alpha男性的不堪,反倒會讓小芙更排斥呢?

端著酒杯,賽厭在心中微微歎息,隨後適時地阻止奧托的暴行道:“好了奧托,小芙的臉已經紅了,說我們此行來的目的吧。”

少年毫不留情的力道離開,夏芙發絲淩亂,淚眼汪汪地捂住自己的臉,對賽厭投去了一個感激的小狗眼神。

賽厭平靜的笑意不變,再次接受到了旁邊奧托酸味十足的目光。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不算吧,是奧托想要給你現在的工作提高日薪。”

聽到這個,夏芙的眼淚也不流了,棕眸瞬間亮了起來,扭頭看向奧托,好似又回到了初次剛剛相識那會兒的殷勤狀態。

……反正她隻是想要金幣而已。

奧托抱臂看她,略有些不爽地想:“是啊,我打算現在給你的工作內容多添加點內容,所以來送你一份禮物。”

“隻要能做到將這些好好用在海德溫身上,我就會給你現有的日薪提高哦,每天多加五個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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