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皇帝難道是個會以逗弄小……(1 / 2)

帝國五公之一, 斯圖爾特老公爵的新府邸坐落在中心域臨近正中的位置,與皇宮遙遙相望,而越過幾十公裡外, 將視線投入那道如機械堡壘的灰色城牆內,便是帝國兩百億公民日日夜夜心之所向之處。

他們狂熱、癡迷、奉若神明般追隨的英明統治者高居於此處, 皇宮隻是代稱——事實上當今皇帝弗雷德裡希·威廉·馮·奧古斯特所現居的地點, 是一座龐大直至天際的觀星塔。

“塔”由艦體與合金壘成,猶如威嚴聳立的鐵堡, 偶有巡邏的軍官順著螺旋般的通道拾階而上, 遠遠望去如同穿梭在嚴密蜂巢中的鐵衛。

這是皇帝的居所,帝國毫無質疑的權利中心。

龐大的灰鐵色建築群即使在千裡之外的黑夜裡也能一眼望見;當夏芙跟隨著公爵的侍者進入莊園時, 明明這也是由各種昂貴材料堆砌出來的豪華莊園——甚至比弗洛森和那位紅發酷哥的莊園要豪華幾倍。

然而聽著跟隨在她身側的侍者的介紹, 她卻恍恍惚惚,始終沒能把注意力放在麵前的景色上。

“夏芙小姐?”

“啊,是!”

聽見侍者小心喚她的聲音, 夏芙瞬間回過神來,臉頰飛上紅暈, 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出神有些失禮,“抱歉,我剛剛……”

這是老公爵新修的府邸誒, 她起碼不應該出神,要配合地迎合侍者的介紹誇讚兩句才對吧!

“沒關係,”正當夏芙打算對侍者道歉時,麵前這位身穿燕尾服的男性Beta卻不在意地輕笑一聲, 隨著剛剛她的視線望向遠方的觀星塔。

“我完全可以理解您,夏芙小姐,畢竟誰能不對皇帝的居所心生向往呢?事實上, 剛剛我同你的交談也有些出神,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實在是太困難了。”

夏芙:“啊?這是因為……?”

侍者繼續微笑:“因為我為了與您介紹公爵的府邸,已經五分鐘沒有麵向過觀星塔,對皇帝訴說心底的禱詞了。”

“往常,我通常要一分鐘便進行這樣的一次虔誠祝禱,祝我們所愛戴的君王輝光永存。”

夏芙愣住了,隨即乾巴巴笑了一聲:“哈、哈哈……是這樣哦。”

雖然早有耳聞,但是、但是——

夏芙垂頭,老老實實地聽著侍者在身側一通狂吹皇帝的彩虹屁,默默在心中想。

皇帝在帝國人心裡也太火了吧!這簡直比追星還誇張啊,幸好皇帝是統治者不是明星,不然整個帝國的錢包都要用來給他打投了吧……

夏芙對這種火熱的氛圍有些接受不能,她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其實就是好奇而已,這麼近距離地觀摩皇帝居所還是第一次。

直到進入後廚的小隔間,這種被迫安利的刑罰才算是結束了。

她訕笑著合上房間門,阻礙了門口侍者可惜挽留的聲音,之後靠著門板歇了一會兒,搖搖腦袋,疲憊地把灌輸進腦子裡的那些魔性安利聲甩了出去。

……怎麼回事啊?這個氛圍。

從進入後廚的那刻她就發現了,不僅是剛剛那名侍者,甚至是後麵的各種大廚以及來來往往穿梭的仆人都火熱朝天的,能容納幾百人的大廳充斥著激情昂揚的報菜聲以及加油聲;如果背景不是廚房,夏芙還以為是在運動場上舉行比賽。

呃、看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皇帝要君臨後廚呢。

但他們隻是因為主人家搬了新住所太激動了吧……夏芙好笑地想,歇了幾分鐘,她便定下心,來到廚台前進行做甜品前的準備工作。

……

因為材料基本提前備好,她製作甜品並沒有花費很長時間。

看到侍者幫她把最後一盤甜品端走,徹底閒下來的夏芙靠著廚台小鹹魚般癱了一會兒,隨即扯扯領子,感覺小隔間好悶、又好熱。

而且完全不隔音,外麵的動靜鬨得她心裡有些煩。

……宴會已經開場了吧?

夏芙在心裡算了算時間,因為奧托說過宴會開場後一個小時內就會來接她,所以完成工作的夏芙還要再在這裡待一會兒才行,但是她完全不想再待在廚房隔間裡了,感覺好辛苦。

反正也沒人注意她。

悄悄溜去花園透口氣吧,她站起來,悄悄開門時候想。

夏芙貓著腰從廚房溜走,又小心地避過長廊中端著菜品往來行走的侍者,從台階上嗒嗒跑下來,一蹦跳進了階梯下的花叢中。

出來啦!

夏芙開心地踩著腳下軟軟的草坪慶祝了一下,隨即扒開眼前的薔薇叢,貓貓祟祟地四處觀察了一眼,最後選定目標,向能看得到涼亭的方向走去。

後方的宴會廳一片燈火輝煌,而栽種著各色花朵的花園則靜謐幽雅,被一片輕柔薄紗般的夜色籠罩,隻在主乾道上裝設了路燈。

昏黃而影影綽綽的光暈下,月與噴泉流水奏響出了一曲靜謐而愜意的歌,夏芙深呼吸著舒適的夜風,心裡的燥意瞬間被吹得一乾二淨,她越走腳步愈顯愉悅,小皮鞋隨著她哼出的不成條音符敲出了靈動的節拍。

鬨鬨哄哄的宴會有什麼好的呢?果然還是出來溜達最開心啦,夏芙一邊哼著以前在藍星時學過的兒歌,一邊快樂地想。

……

“……你比你的父親要愚蠢,萊爾頓。”

對於萊爾頓而言,沒有比在宴會中途離場,離開Omega們的暗送秋波與飛吻,麵見此刻若有所思的皇帝更加恐懼的事情了。

這位逐漸接手父親手中的人脈與能量,如今正在政壇得意的Alpha青年如同佝僂的老人般對著麵前高大的人影深深躬腰,撫胸做出謙卑臣服的姿態,他聽見自己牙關顫抖的聲音,心臟也像是要跳出喉嚨。

“十、十分抱歉,陛下、是當初萊斯背後的勢力——”

萊爾頓發誓,在一時鬼迷心竅同萊斯做出陷害厄爾伍德商會的事情前,絕沒有想過要引起皇帝的注視。

他隻是想要錢而已,厄爾伍德商會如今的掌舵人除開能力優秀之外,既父母雙亡又人脈稀疏,咬下那塊肥肉是多少人在睡夢中都會垂涎的事,明明幾名大法官都被他籠絡在手心,為什麼……

烏雲遮擋月光,弗雷德裡希微眯紅眸,轉過身來,暗金色的長發散在金黃綬帶與勳章裝飾的皇家軍服後,如同流瀉而下、隱沒在黑夜裡的黃金。

他麵容英俊而肅穆,是傳承在阿斯加德血脈中十分完美的皇室長相,皇帝用那雙靜默的紅眸審視著麵前的臣子,靜立在昏黃光線下身影如同身披月光的審判天使,冷肅不變的神情似乎因光線的柔和而微含寬憫與仁慈。

冰山般寒冷而濃烈的氣息蔓延在這初夏的花園一角。

僅僅是站在這裡,聽著萊爾頓的解釋,這道威嚴高大的身影便像是屹然而立,透視人心的神明,給予所有人無差彆的壓製感。

萊爾頓渾身發顫,膝蓋發軟,差點承受不住地跪坐在地,不隻是皇帝身為頂級Alpha的信息素對他的壓製,還有他自己內心的煎熬。

他想不出任何借口,所有人都無法在他們仰視膜拜的皇帝麵前說出謊話,於是這可憐的、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英才乾脆順應著自己的本能,瑟瑟發抖地匍匐在地,以最愧疚的姿態對眼前的君主請罪。

“十分抱歉,陛下……”他咬著顫音,流出冷汗與淚水,卑微愧疚地啞聲道,“是我用心不忠,請您責罰。”

“哦?”萊爾頓涕淚交加間,聽見皇帝淡聲詢問,“你認罪了,萊爾頓?”

“是……”

“既然如此,”弗雷德裡希移開紅眸,這即使來參加老臣宴會也不忘處理公務的皇帝陛下沉思一刻,隨即眯起眼,興致缺缺地做出裁決道,“那麼最遲來日,你便交由審判庭……”

耳邊的審判聲驟然停頓在此處。

寂靜幽雅的花園中,惟有夜風的吹拂響動湧進萊爾頓的耳朵,過了片刻,一個由近至遠,活潑如小鹿般的腳步聲快活地乘著風,被正站在涼亭裡的兩位Alpha所捕獲。

“陛、陛下?這是什麼人……!”

萊爾頓心中驚異,不由得壓低嗓音驚詫道——剛剛陛下驟然從宴會中離場自然有異,將他帶出的那一刻,宴會主人便及時將宴會封鎖起來,允許賓客繼續玩樂,卻禁止他們在皇帝離場時隨意進出,以免打擾到君主處理政事。

所有人都對他們的君主陛下不分何時何地,隻要想起政事便處理的雷厲風行作風習慣了,讚美關心,又膜拜為其祈禱過後,賓客們便接著享樂遊玩,隻時不時關心地看一眼門口,期待看到那位難得才能見到一次的陛下歸來的身影。

至於仆人,本就不允許隨意外出,在宴會期間他們需要牢牢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是因隨意走動而冒犯貴客可是大罪。

那麼,現在這個腳步究竟是誰,是刺客……?!

萊爾頓緊張起來,保護陛下的意誌使他克服了心中殘留的恐懼,低聲請旨:“陛下,我為您去將那人拿下,以免是刺客行刺。”

“無礙。”

與他的緊張不同,弗雷德裡希慵懶地眯起眼睛,紅眸注視著那個緩慢走出黑暗裡的小小身影,隨著她的靠近,兩名男性Alpha聽到了從少女喉間哼出的軟綿歌聲。

她年齡似乎不大,腳步聲聽起來輕巧而活躍,而她哼出來的歌聲從曲調至聲音也都十分稚嫩,是他們不曾聽過的曲調。

萊爾頓背對著花園入口跪在地麵上,無從看得到那女孩的麵容,但皇帝未曾做出反應,想必是已經判斷了她毫無威脅。

“咦?”

夏芙快走到涼亭時,才發現那裡已經有了兩道高大的身影,一個站一個跪,看起來好奇怪,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她瞬間停止哼歌,尷尷尬尬地停住腳步,嘟嘟囔囔地就想轉身裝作無事發生:“有人……還是走掉吧。”

“不必。”

“誒?”

夏芙聽到遠處醇厚低沉的青年嗓音時怔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是涼亭裡的那個站著的身影在對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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