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語氣吐出的卻是不屑一顧的冷凝,“比起我醜陋的容貌,你這般早就爛透了的心更令人作惡。”
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曾經她對白展機的侮辱何止這些。
這次回來也挺好,至少把白展機的一些因果都給了解了。
綿綿的話,讓白霄的臉色稍稍緩和。
當綿綿回到車上,隻見白霄和他一起上了車後座,他也沒問怎麼巡視產業那麼快,白霄做什麼事情,哪裡是他能問的。
在他有些出神想著怎麼回末日的時候,忽然手背上被一陣冰涼的溫度捂住,是白霄的手!
“父,父親!?”轉頭,卻見白霄那在昏暗後座後,比黑夜更深邃的眼,胸腔好似忽然被一個重錘擊中,幾乎要停止跳動。
“緊張什麼。”白霄沒太多表情,目光冷漠中透著些許溫度,“你不醜。”
無需自卑。
這是在安慰自己?
他其實也沒在乎自己長怎麼樣,所以何子怡那話對他的影響並不大。
很顯然,他的想法是對的,比起這話,白霄居然也會安慰人這一點讓綿綿有些受寵若驚。正因為太了解這個男人,才知道他的冷漠無情。
“父親,我沒事。”將手抽了出來,過程很順利,讓綿綿鬆了一口氣。
白霄是否是重生的這個疑惑也算徹底煙消雲散了,自從經過末日後,他覺得自己的警惕心越來越高。
“剛才喊我什麼,以後就喊什麼。”
“知道了。”綿綿的聲音有些悶,但依舊沒有忤逆對方,反正他馬上就要擺脫白霄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讓兩人難堪。
其實對兒子的稱呼,白霄本來是不怎麼在乎的,但父親著兩個字代表的是生疏,他不想看到白展機這般與他劃清界限。
兩人一路沒再說什麼,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不停震動,綿綿一打開,幾乎全是一些陌生號碼,有短信的也有直接來電的,他隨手翻開了幾條,幾乎全是剛才的同學。
綿綿眨了眨眼,一一刪除。倒沒覺得這些人做法有什麼問題,捧高踩低是常態,但也實在不想再去刻意聯係。
就在刪除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是發小賈傑矛,“怎麼了,矛子?”
“展機,你在哪裡?易品郭出車禍了,現在剛剛轉入icu病房!趕緊過來,我們都到了!”
掛上電話後,緩了半響這個消息,才開口問向白霄。
“爸,易品郭出了車禍,我要去醫院看看。”白天在路上經過時看到那躺在血泊中的人,果然是易品郭。
難道因為這一次和上一次的偏差,才導致對方出車禍?綿綿還記得那人最後的紙條,雖然不可能接受,但多少會覺得恐怕是自己的緣故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把人帶上,看完就回來。”
白霄並沒有阻止,但也沒看綿綿,隻是吩咐了一聲。
回了一趟白家後,車子就朝醫院開去,當綿綿趕到的時候,病房外的走廊上幾乎都是熟悉的發小,還有不少生麵孔,易家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再加上身為長房嫡子,自然會有不少人聞風而至,裡邊參著什麼心思就不知道了。
當看到綿綿過來,賈傑矛就迎了上來。
綿綿透過玻璃看著那個本來活力四射的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躺著,隻覺得胸口悶悶的。
其他人也情緒不高,易品郭是這群人裡麵的領頭,他出了事情就像沒了主心骨。
綿綿問了幾句情況也不再開口,在醫院的長凳上等了許久才離開。
當回到家經過二樓的時候,才想起來今天還和白爺說了有事商量,看了下手機,現在是23點,平常這時候白霄早就睡覺了。
他特意敲了敲書房的門,沒想到裡麵傳來了白爺陣地有聲的聲音,“進來。”
果然沒睡,是在等他吧。
仔細回想著白展機的記憶,果然隻要是答應過兒子的話,白霄都是會做到。
綿綿覺得心裡有些莫名的不爽,調整了一下表情才走了進去。
“爸,我回來了。”
“嗯。”
白爺並沒有問易品郭的情況,不過這在綿綿的意料之中,一個易家的少爺如何還不值得讓白爺去詢問。
“剛廚房做了小餛飩,自己吃。”
“好,謝謝爸。”綿綿看了眼茶幾上那碗熱騰騰的小餛飩,有些感慨白爺的心細如發。
他的確晚上沒怎麼吃,加上後來又一直待醫院裡,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隻是末日裡餓慣了感覺倒也不強烈。
並沒有招呼綿綿,白霄正在低頭看文件,空氣中隻有翻閱紙張的聲音,那模樣透著股雅致,低垂的眼眉掩去極具壓迫感的氣勢,散發著一種靜謐而嚴謹的氣息,讓人肅然起敬,不忍打擾。
很快收回了視線,他擔心自己忍不住就要這樣一直看下去,不能再淪陷了。
大概是受這樣的氣氛影響,綿綿緊繃一天的心情也稍稍放鬆了下來。
端起那碗還散發著熱氣的小餛飩,吃了起來。
白滾滾的餛飩,綠色的蔥花灑在上麵,讓人食指大動。
吃完餛飩後,胃裡暖洋洋的,綿綿看白霄還在辦公,就在書架上找了本翻看了起來。
翻著翻著,一股困倦襲漸漸襲向他,這也正常,他剛從末日回來第一世,一上來就精神緊繃著,沒一刻停歇,犯困是正常的。
看了眼始終沒注意他的白霄,綿綿緩緩閉上了眼,他打算稍微小睡一會。
嘩啦,書滑落綿綿的手。
白霄抬頭,眼眸深處的壓抑和扭曲似乎看不到底,能讓任何東西都瘋狂的執念讓白霄看上去格外恐怖。
他放下手上的文件,緩緩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綿綿,那麼緩慢而富有韻律的步伐,就像他要將這隻狡猾的獵物完全掌控在手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