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送五月，等於免費住一年！
林雙嘴角抽搐，皇甫淵也是按住眉心。
這人，他們不認識。
皇甫淵勉強看了眼這洞府，“這處確實還……能入眼。但靈氣相比榮寶齋內，依舊少了些，也沒有仙鶴坐騎。”
孟錙一聽又猶豫了，“師兄說的也對，二十萬也是錢，我要慎重。不住那裡，我也可以去送餐，那趙師妹，我再想想。”
趙珂然終於體會到粉衣師叔的痛苦。
隻看不買不租，沒事。
但每次以為要賣出去了，結果沒有，太難了叭。
“好的呢，歡迎下次來看其他洞府哦，師兄。”
但她要收起玉簡時，卻被林雙按住了。
趙珂然驚訝，回頭看，隻見林雙坐在軟榻上，披著外袍，蓋著錦被，已然神色清醒且感興趣。
“師姐，你醒了？你想租此處？”
她一想便知，師姐很動心，畢竟一日三餐，每日去傳功堂卻頂多一次。
離食堂近，比離傳功堂近，更讓師姐垂涎。
師姐在外門十年，存款應該不少。
“我給師姐算下折後，要多少靈石？”趙珂然一瞬振作。
但想到以後她也要與師姐同住，她低頭看1700號，就有點……說不上來的複雜。
確實也沒有仙鶴坐騎，確實去管事堂也不方便呢。
對師姐的時間管理不利。
師姐值得更好的。
趙珂然猶豫，但林雙卻開口，“它離鎮川多近？”
孟錙與皇甫淵愣了下。
“我至少還要在鎮川闖蕩七八日，這幾日天天回外門，再往返鎮川，十分費時。”
林雙到了放學點，開始苦惱回家的事情了。
鎮川在清水宗西門，與在東門的外門九十九號木屋相差甚遠。
她不想跑來跑去的。
“內門有沒有樣板房？1700號左右的。”
趙珂然迷茫，“樣板房？”
粉衣女子從旁邊經過，聽見這話，直翻白眼，“你說的樣板房，不會是相似環境、靈氣配置的洞府，拿出一間做例子，給弟子們實地查看吧？”
皇甫淵若有所思，“就與榮寶齋櫃麵展示的法寶一樣。”
林雙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您們，售樓處王牌銷售，榮寶齋掌櫃！”
“……”
“你想的美！”粉衣女子豎起柳眉，“沒有樣板房！就算有，也僅供弟子參觀，還給你住！？”
林雙卻大是點頭，“對啊，給我住。”
粉衣女子：“？”
“我能在外門兩萬弟子中做內門洞府的宣傳，孟錙師兄能在內門、巡邏隊宣傳，皇甫師兄能在榮寶齋宣傳。”
“我們還能給幾日的租金。這對內門售樓處不是一箭四雕嗎？徹底賺翻。”
“這麼好的機會，售樓處該不會錯過吧？”
粉衣女子：“！”
賺你祖師爺的翻！
李道為，外門怎麼教出了這種厚臉皮的弟子！
說的還很……有道理。
粉衣女子深吸一口氣，望向這層休憩洞府中，越來越多停留的凝元弟子。
之前大部分弟子都不來此處休息，趕著去下一層考核。
可現在越來越多人聽說林雙一個外門、皇甫淵一個病患，連續獲得四層層主，還贏了道山的三弟子……全都來圍觀了。
林雙三人，現在是鎮川三千層之下、最受矚目的凝元低階三人組之一！
粉衣女子吸氣。
一把玉鑰彈飛而出，“滾！”
林雙拿著她彈飛出來的1700號洞府靈鑰，坐著軟榻，迅速與孟錙、皇甫淵，滾蛋了。
孟錙扛著軟榻與輪椅，不，竹椅，飛快帶他們離去。
生怕粉衣女子後悔！
一瞬三人消失在鎮川休憩層。
隻有林雙遠遠的聲音傳來，“小師妹，下值後你也彆繞路回外門了，我在1700號給你留著門~”
趙珂然感動，粉衣女子胸口起伏。
“一日三百靈石，從他們三人賬上扣除。”
“！”
*
六千層休憩洞府。
額頭有魚鱗弟子、與白羽等人，全都注視七百層的投影畫麵。
【我到此一遊】一條條文字評論飄過。
截取第一個字，閱讀。
他們頓時蹙眉。
——人偶關有長老監察。
——即日起搜集所有人偶關的信息。
——另，我已暴露部分實力，引蛇出洞。
——加強戒備。
“走！”
“通知到各族！”
*
出了鎮川，孟錙三人就從清水宗西側山門，直接入內。
此處大門內，均是內門區域。
因為孟錙、皇甫淵都在，今日山門的看守弟子也沒對林雙過多檢查。
主要是，看守弟子也很懵。
孟錙一個扛著倆。
躺著一個，好像半身不遂。坐著一個，也好像半身不遂。
看在同門的份上，看守弟子也不好叫他們這等‘疑似殘廢’下來檢查。
孟錙就趁機扛著他們，迅速進入。
頓時數座高山、川流，出現在林雙眼前。
最近的洞府，在一座山川腳跟下，離西門口，僅僅隻有十幾步距離。
乃是之前他們看過的一百多號洞府——六環，不，至少七環了。
林雙邊躺邊看。
同一座山，山腳到山頂有不少洞府。
山腳號碼最小，山腰稍大，山頂的號碼則是一山之中最大的。
可見，這修真世界，人人可禦劍，相當於山山有電梯。
大家都喜歡山頂，風景好，出入方便，這類價格最高。
而山與山之間，也有區彆，有的山體瘦長，洞府少。
有的巍峨壯闊，橫切麵大，同一高度的洞府就有四五間之多。
但此刻一路過去，大多洞府都是石門緊閉，不見弟子出入。
“都在鎮川試煉呢。”
像林雙這麼早躺平的，也是少數。
孟川疾行，托著他們一榻一椅，半時辰左右，就看到一座四麵皆空的懸浮山體，有些像是休憩洞府的造型。
山體上，是個雙層閣樓，古色古香的窗柩中，隱隱一張張茶桌、蒲團可見。
閣樓外掛了個‘炊’的標誌。
此刻也有飯香襲來。
“這就是內門食堂。”
孟錙沒停下，簡單一句帶過。
這句主要是對林雙這個外門說的。
食堂周圍，共有六座高山圍繞。
1700號，就在這六座之一，位於山腰處。
林雙被孟錙托著禦劍飛行，抬頭張望了眼。
【陵水山-洞府1700】
岩石嶙峋的山壁中開了個寬敞洞穴，大約能容納五個成年男子，並肩走入。
潺潺水流聲，從山頂傳來，好似瀑布。
林雙不由視線上移，看見了【陵水山-洞府1799號】的山巔洞府玉牌。
1799顯然比1700更優異，有山有水。
“1500號以上，山體基本都有靈泉。”皇甫淵坐在竹椅上，大片雪色的狐狸毛披肩，蓋在身上。
像是承受不住孟錙疾行引來的風，輕咳了兩聲。
“洞府的價格，與靈泉大小、靈泉質量有很大的關聯。”
林雙明白地點頭。
三千號以下，基本都是凝元中低階弟子的住處。
所以食堂才離1700號如此近，因為高階弟子大多沒了世俗的欲.望。
食堂說白了，也就是賺點低階弟子的靈石錢。
“內門的傳功堂、管事處，還有閉關淨思樓，這些都在五千至六千號洞府之間。”
“那裡的洞府一年租賃費就上百萬，大多是凝元高階弟子居住。”
管事處這些，離門派中堅力量的弟子更近。
他們接受門派任務也更多。
再向內，就是鎮川闖到六千層上的，六至九千號洞府。
這些煉神師兄、師姐，平時經常閉關，不理俗事。
“這些弟子，早沒了三千個，六千到九千號洞府，有一大半都空著。”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孟錙搖頭。
林雙聽得卻很愉悅。
整個門派的內門地圖，很符合她對時間管理的需求。
但也就快樂一會，立刻痛苦麵具，所以，她要在內門找一個去食堂、管事處、傳功堂都很近的地方，是不可能了……
“師妹，你可以購置傳送符。”皇甫淵笑道。
林雙眼中一亮。
在孟錙準備降落1700號時阻止了他，“我順便去食堂把晚膳買了，待會我就不出洞府了。”
“……”
真是無處不一箭雙雕。
“林雙，這是不是你給自己取的名字？”孟錙很認真地問。
“……”
*
1700號洞府，四室兩廳。
皇甫淵平日住在榮寶齋，但有洞府住也不抗拒。
他與孟錙各選了一間朝南的。
林雙則是占據了去兩個客廳（練功靜室）、（會客廳）都很方便的中間臥房。
把食堂買到的晚膳，放在保溫符上熱著，她就在門口聚靈石上充值了三日的靈氣使用費。
然後，她就躺下了。
在洞府門口、能看到夕陽的地方，躺在軟榻上動也不動。
孟錙則是沉迷地摸了房間裡每一處，踩遍房間每一處。
在一年二十萬靈石的洞府內，留下滿滿的痕跡。
“林雙，皇甫師兄。”
他走完一圈，才終於拿著洞府內價值不菲的靈茶盞，走了出來。
遮住了曬在林雙發呆麵容上的夕陽霞色。
“一日了。”
“你們也是時候……坦白了。”
孟錙低頭，左右看向他們。
林雙左側，是被他整個搬到她軟榻邊的皇甫淵。
皇甫淵無奈睜眼。
“若還要在鎮川上行，你們最好現在對我說實話。”
孟錙放下茶盞，桃花眼眯起。
“你們兩人到底……什麼修為？”
皇甫淵被霞色映照的瞳孔，一息溢出血紅。
孟錙仰頭看天，長籲一口氣。
“騙彆人可以，騙鼻子比狗還靈的我孟錙，想多了。”
皇甫淵瞳孔收縮。
“誰都彆想搶走我孟錙的一塊靈石。”
“而你們在李家村拿這麼多紅包！比我這個凝元四層還多好幾百、上千靈石，你們是化氣，凝元入門，這可能嗎！”
孟錙雙手比劃，越說越氣。
皇甫淵眼中血色一瞬褪去，蒼白麵容古怪不已。
“孟師弟，你就因為我們拿靈石多，懷疑我們虛報修為？”
“那不然呢！”
孟錙憤怒低頭，瞪向他們二人。
皇甫淵：“……”
他在雪色毯下的手，慢慢鬆開。
“你們一個化氣，一個凝元入門，還能在我手上搶靈石！？”
皇甫淵修長脖頸，很快，重新擱在竹椅的軟枕上。
“那沒事了。”
“？？”
孟錙啪地拍桌，“怎麼沒事？！”
“鎮川每上一層，就更危險一分，你們難道沒有發現？”
“李家村木偶，凝元一層，就至少二十多個。”
“再往上的試煉呢？很可能遇到真正的重創、生死危機……”
孟錙深吸一口氣，“我是愛靈石。但也要先活命，才能掙更多靈石。”
皇甫淵鳳眼眯起。
“如果你們決議不說，就此分道揚鑣！我一人去挑戰兩千層！”
“明日我絕不會再帶你們上行了！”
孟錙擲地有聲。
“李家村的十多個遊匪、道西……皇甫師兄、林雙，你們好好想想，再與我說話。”
孟錙不笨。
越往上，三人同行，遇到的阻礙越多。
他們暴露的實力，也越多。
皇甫淵無奈落下一道禁音訣。
“師弟師妹，其實我——”
孟錙豎起耳朵。
林雙望天。
但滴一聲響。
【喊林雙達到五次，觸發自動回複。】
【你好，林雙正在放空中。】
“？？？”
孟錙與皇甫淵同時動作怔住，緩慢轉頭。
他們討論了這麼久？
她沒說話，根本沒有在聽？
他們轉頭，就見旁邊躺在軟榻上正望著天空、夜色山景的女子。
她雙耳中似乎塞著東西，兩眼目光也是笑中呆滯，似乎看不見他們伸手搖晃。
【林雙給自己貼上了單向玻璃符、下了禁音訣，此刻看不見你們，也聽不見你們的聲音。】
“？？？”
“？？？”
【若有疑問，在她放空階段，小愛自動答複將為你服務哦。】
“……”
“林雙！”孟錙大聲喊，“你給我起來，把修為說清楚！”
他大叫，皇甫淵皺眉。
但林雙若無所覺，依舊微笑望著天空。
果然是聽不見，也看不見的樣子。
“……”
【滴，捕捉到關鍵詞，‘修為’，請問你是想要查詢1林雙的修為，2趙珂然的修為……】
“一一一！”孟錙連忙打斷。
【林雙的修為，最新記錄已查詢到，為今日日記-鎮川試煉走出後‘我如今應該相當於’……滴，之後內容是VIP……】
“……”
孟錙按住眉心，他從未如此暴躁過，給他一百靈石都治不了的那種。
“鎮川危機重重，好好好，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之後死活我也不管了！”
【滴，檢測到‘危機’、‘死’關鍵詞，關聯‘林雙修為’問題，請問你是否為林雙的出生入死小夥伴？】
孟錙一怔，皇甫淵也不由轉身看‘單麵玻璃符’中微笑、好似若無所覺的明媚林雙。
“……我……”孟錙無語。
什麼出生入死，小夥伴……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靈氣掃描驗證中……並非出生入死I級驢友小夥伴周玄武，並非出生入死I級燃脂小夥伴蕭七。】
“……”
“……”
孟錙與皇甫淵都露出慶幸又複雜的微妙表情。
但他們心中一閃而逝的失落，是怎麼回事？
【滴，發現出生入死II級小夥伴鎮川孟錙，出生入死II級小夥伴鎮川皇甫淵。】
孟錙與皇甫淵的表情同時一變。
還沒來得及思索的小失落，突然消失。
她把他們當做了出生入死……的師兄？
——之前他沒少罵她。
——之前他沒少讓她頂包。
兩人眼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糾結、慚色。
【II級答案如下：為你播放專用回答錄音，下麵是林雙的真聲。】
“兩位師兄，當你們聽到這條錄音，很可能是在鎮川遇到生死危機，卻無法找到或喚醒我——”
皇甫淵：“……”
孟錙：“……”
“關於我的修為，你們聽好：生死之時，你們可以把我看作——”
語音靜默半刻，才又響起。
“——九十七個孿生化氣三層巔峰，共生一體，鑄成的攻防九十七倍林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