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解說的孔妙可,甜美微笑中,泄露一絲無奈與殘忍。
“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想追上去,就要比同行人付出更多。”
“哪個外門不是如此?”
山海宗趙銘也是歎息,“十年前,我們山海宗的外門排名也不高,僅僅第七,連第二輪賽都沒有進入。”
“排名前三的分彆是百花宗、僧門,以及銘重門。”
很快,比鬥投影將畫麵集中在這三個宗門的弟子身上。
就見他們身前需要灌溉的靈田、清洗的臟物都隻是彆派的一半。
孔妙可搖頭,“看來今年依舊是我們三派搶奪第一了。”
“大家都知道,我百花宗手巧者多,僧門寡言多行事,銘重門更是有諸多利於雜役的陣紋。”
“論內門修為,可能山海宗可以與我們一敵,但論雜役,不是其他幾派能與我們相提並論的!”
“快看,我百花宗的外門弟子已經施展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身法,快速遊走於靈田澆水。”
“僧門也不差,埋頭苦乾……”
百花宗師姐在投影前嘖嘖同情。
“清水宗、山海宗,承讓了——十年後再會!”
“你們止步於此輪了。”
她說話間,投影畫麵就出現了十二座供觀戰弟子休息的高山。
占據最佳視角、座位最多的就是百花宗、僧門。
清水宗看台,則是四五個弟子擠在一個位子上,還有不少人隻能禦劍在空中看。
弟子們都隻能輪流交換著坐下。
這就是外門墊底的待遇!
就連觀戰台,都是最小最破,觀戰角度也是最差的。
好幾個清水宗弟子,都握著手裡的投影石,皺眉。
他們抬頭看擂台,隻能勉強看見趙珂然的背影。
還不如觀影石清晰。
【明明在現場,還要花錢買投影……清水宗的觀戰位置真是太差了。】
【山海宗本來就跟清水宗不交好,再加清水宗外門數十年來不給力,這破位置也算合情合理。】
【百花宗的位子真是又寬敞,又有茶點。】
清水宗的觀戰弟子都很無奈。
管事師兄徐瑞也緊抿嘴角。
他們外門的四位傳功堂師父,也沒特殊待遇。
隻有李道為,勉強在擂台充當監察。
哎。
清水宗新入門的雜役弟子,從他這代起,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進丹器門不缺靈石。
百花宗出產書卷、各類排行榜單、法衣刺繡,吸引不少修道者目光。
僧門更是佛香不缺。
而山海宗與清水宗,講究道心,修行自然,相比這些個性出挑、賺錢手段頗多的亮眼門派,隻算中規中矩。
百年前的光輝逐漸黯淡,這幾年前來求道的天才弟子,越來越少了。
再加上清水、山海兩派比鄰,同在城王府、大荒山數個鎮村附近。
多年來搶奪天才弟子、靈泉,紛爭不斷、內耗不少。
他們兩派的外門,都不如從前了。
內門也逐漸受到影響,缺乏頂尖弟子。再加上數十年來,對抗邪修,不斷有弟子消耗……
徐瑞目光凝重,禦劍而起,看向最角落擂台的那片紅繩綠袖身影。
“快看,百花宗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
“僧門落後一步,論澆花、除草,誰能比得過我百花宗啊!”
孔妙可笑道。
但下一刻她身形就凝固。
擂台上一陣風吹過,春日芳華中,竟是漫天雨絲,無聲穿過殷紅靈花。
絲絲雨線如長弦,直而不斷,清而不濁。
穿過枝蔓雜葉,切割而下。
流淌進乾涸土壤。
又絲絲衝刷過積灰爐鼎。
積水成多,又從爐鼎溢出,順入仙鶴嗷嗷待哺的長喙之中。
千萬道雨絲,連綿不絕。
若水洗後的天晴,春日光芒斜照而下。
靈田濕潤入根,恰好澆灌。
靈花雜葉全無,瓣瓣水靈。
爐鼎一塵不染,熠熠生輝。
仙鶴神采卓然,沐浴梳毛。
好美。
不,好快。
一次性做了這麼多的活兒!
百花宗怎麼這麼快——不對,怎麼百花宗弟子的衣服都被淋濕了?
“啊呀!”
孔妙可看呆之時,就聽擂台偏遠角落,響起一道清麗懊悔聲。
“糟糕,我剛出關,忘記這不是李家村的百畝麥田了。”
“一出手,就太多!”
“等下,山海宗長老,我把十二張擂台的活兒都乾完了沒事吧……”
【???】
【!!!】
【???】
投影中,隻見到百花宗剛還十分自信的孔妙可,錯愕、驚訝的表情。
【百花宗投影,你快給我轉到聲音那邊去!】
【三息時間,我要看到是誰在說話!?】
很快現場響起,山海宗趙銘師兄的緊張聲音。
“等一下,觀影的大家,出事了。”
“我們山海宗與各派裁決長老,需要緊急討論。”
“清水宗是第一名的話……那其他門派怎麼辦。”
“其他宗門都沒有完成第一輪比鬥!”
第一場,前六勝者,晉級下輪。
【???】
【?】
【……!?】
【???第一到十二擂台,全是清水宗乾的?】
【啥?你說大聲點,清水宗第一名,其他門派都沒名次???】
啪嗒啪嗒——
投影中傳來,數道,芥子袋、物件掉落的聲音。
都是觀影山上的現場弟子,發出來的。
他們手裡的靈瓜子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