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回房，翻出十二生肖寶器，耐心擦拭起來。
第二日，林雙在單向鏡麵符中冥想完畢，就與趙珂然一起用早餐。
簡單交流了下近日的修煉心得，她就告彆小師妹，與孟錙、皇甫淵出發了。
趙珂然本是要跟著去的，但歎了口氣，忍住了。
她昨日在洞府認真修煉，今日又有事在身。
“師姐，你們去吧。百花宗邀請我做後續的中低階比鬥講解。今日哎，我要代替徐祥師兄講解比鬥，就不能與你一起出門了。”
但趙珂然雙手舞動劍訣，麵色紅潤，抽空朝林雙握拳。
“師姐你好好玩，我留著觀察其他五大宗的功法！”
【……百花宗沒與她說嗎？勸學沒結束，一出休憩洞府，六宗比鬥弟子的投影就開啟了。】
【她是不是還不知道林雙打算做什麼？】
【林雙：玩？對不住了，師妹，師姐我是去雇傭刺客做任務了。】
趙珂然揮手，目送林雙三人禦劍離去。
邊走邊撓頭。
“孟師兄今日心不在焉的，是怎麼了嗎？”她如今也是培養出了善於觀察的小習慣。
很快她就到了觀戰山上。
這次趙珂然沒坐在清水宗的看台，而是被百花宗梨花師姐，直接邀請去了百花宗的投影管理區域。
“大家好，很榮幸，我們今日邀請到了清水宗的趙師妹，參與比鬥解說。”
趙珂然，不僅是林雙的同寢師妹，最了解林雙的清水宗弟子。
而且，她是趙家後代。
這特殊的雙重身份，讓向來八卦的百花宗，立刻把過於嚴肅的徐祥替換掉了。
“好了，廢話不多說，讓我們看下今日，仍在北境的幾個宗門。”
梨花師姐開門見山。
投影畫麵中的五宗弟子，逐一展現到中央位置。
在趙家失利的百花宗，已經傳送到了北境，向皇宮遞交了拜帖，準備麵見被帶走的百花宗弟子陶悠。
梨花師姐點頭，“畢竟是同宗，如果百花宗一開始就選到北境的勸學，也許已經成功了。”
【誰說不是呢，白費蠶繭功夫，還浪費一個四季花全解。】
【但這也是公平的，各宗岔開，不能第一時間利用自己的同門優勢，去勸學。】
“未必哦。我師姐的最快學就不是如此說的。”
一個有些軟萌的聲音，卻打斷梨花師姐、以及投影文字的話。
【？】
很快趙珂然雙手雙腳舞動的樣子，就出現在了梨花師姐的身邊。
她身體仿佛分成了四部分。
手、腳、頭，都有自己的主意，有的練劍，有的練步伐，還要抽空說話，好忙，停不下來了。
【……】
【…………】
趙珂然看見百花宗提交拜帖入宮，就重重歎氣。
“哎。”
她一臉好像百花宗已經敗了的歎息。
“師姐的最快學說過，先觀察，後行動。”
“謀而後動，急匆匆的冒失，可能帶來不好的後果。”
話音未落，百花宗三人的拜帖就被皇宮門人丟了出來。
“呸！百花宗把我們小公主拐走，還有臉再來拜訪！！”
“看，是不是？”趙珂然攤手，“如果早調查清楚，對方被帶走的原因，就不會火上澆油。”
“哎，現在可怎麼辦，百花宗你們慢了，繼續努力。”
【！】
【……】
投影很快又轉到了昨日剛失敗的萬僧、山海兩宗上，他們還在傳送陣內。
梨花師姐點頭，“傳送到北境大約要半日至一日的時光，他們能來得及嗎？”
“哎，有點難。”
結果一聲重重歎息，又在梨花身邊響起。
【？】
投影中，趙珂然雙手雙腳不停舞動。
還抽空，指著麵前的巨幅投影畫麵。
點了點此刻在傳送陣中打坐的萬僧門、山海宗弟子。
“浪費時間。”
【！】
“此刻正是複盤上一輪深海勸學失敗的好時機。趁熱打鐵，找到配合缺陷、失利原因，從而調整北境的新一輪勸學行動。”
“可惜可惜。”
“這種時候入定修煉，努力錯了方向。”
趙珂然搖頭。
講解的梨花師姐，張嘴，“這麼說，趙師妹不看好他們？”
趙珂然遺憾點頭，“是的，師姐的最快學已經告訴我。”
梨花：“……”
【……】
【…………】
投影中下一刻，就出現早已在北境努力三日的器丹宗、銘重門。
他們一個通過丹藥、寶器，終於將拜帖遞交進北境皇宮。
一個則是通過陣法，暗中與百花宗勸學弟子陶悠聯係。
進度不可謂不快。
梨花師姐，終於期待看向趙珂然，“怎麼樣，這兩宗有先發優勢，比其他宗門有機會完成勸學吧？”
“趙師妹的預期，其實與我一樣……”
但還沒說完，趙珂然就打斷她。
“提前下結論，一旦錯，就要費時推翻。我們繼續看下去叭，現在說勝負，為時過早。”
梨花：“……”
你剛才說彆人肯定不行的時候，可沒有說太早！
但下一刻，投影第一位置的林雙三人，就出現在了一座低調的雜貨鋪子裡。
這雜貨鋪低調的程度，可以用一個客人都沒有來形容。
門口放置的低價處理針線簍子、貨架上的陳舊式樣簪花、粗糙灶爺像、積灰鍋鏟……應有儘有，就是沒人想買。
趙珂然看見林雙的身姿，眼睛就一亮。
“趙師妹，你覺得你師姐去湮滅閣委托真的能成功嗎？”梨花犀利地問。
趙珂然眼中發亮。
她眼中赫然隻剩一人。
“我師姐今日也好閃耀……”
“在如此陳舊的雜貨鋪中，她都熠熠生輝，啊拿起的簪花都顯得如此高貴。”
【……】
“就是這店裡的灰好多，妨礙師姐的修煉速度。咦，師姐蹭了下路人修士開啟的祛塵訣，不愧是師姐，一大早就省下三分靈氣，真是一日之際在於晨呢。”
“誒梨花師姐你剛問我什麼？”
梨花：“……”
【……】
【…………】
【徐祥是沒話，她是話太多！】
【清水宗都病的不輕。】
投影中的林雙，此刻已經觀察起了這間雜貨鋪。
她這個行程，就是鑒賞古代建築群。
對於鋪子裡雖然過時、但雜七雜八的小物件，她也很感興趣，一個個看了起來。
待她好奇拿起門內貨架上的一支積灰的珍珠簪花，孟錙就眼皮直跳。
內部第二層貨架，代表入虛修為的刺殺任務。
她怎麼這麼準？
外麵擺著的過時針線，是凝元低階的刺殺任務。
她直接跳過了，是鄙視他嗎？
還是暗示她已經發現了他的凝元刺客身份。
孟錙低頭，扛著刀，深呼吸。
冷靜。
她應該沒有發現。
就連這個湮滅閣的據點，都是皇甫淵告知她的。
林雙應該隻是湊巧提議。
他不能自亂陣腳。
孟錙深吸一口氣，繼續偽裝。
他不是有意隱瞞，隻是刺客身份……實在不怎麼光彩。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信息，他不說也是正常吧？
“你們覺得這怎麼樣？”
林雙拿著簪花，回頭就給孟錙、皇甫淵看。
孟錙：“！”
救。
他說好，還是不好呢？
北境任務，確實找簪花代表的入虛刺客，更手到擒來。
找針線代表的凝元，頂多與他一樣，那還不如他上！
皇甫淵看了眼蒙塵簪花，也是勾唇，“師妹好眼力，一來，就相中今日店內價值最高的一物。”
孟錙：“……”
皇甫淵，榮寶齋委托過湮滅閣不止一次。
他是懂行的。
湮滅閣的刺客遍布四境，但每個分處，都有各自區域活躍的刺客數量。
譬如他，大多隻接取清水宗附近的任務，不會跑到百花宗那邊去。
而且刺客們不是日日有空——代表他們不同等級的簪花、針線數量，就是顯示最近五日有空接取任務的刺客人數。
今日這雜貨鋪顯得貨多客少。
顯然，就是最近湮滅閣不景氣，有空的刺客很多。
來委托的人，可以拿起簪花，指定入虛修為中的某個刺客。
也可以寬泛地發布入虛任務，誰手快、誰接取。
孟錙想著，就歎息。
類似他這種凝元刺客，被指定的概率不高。
因為修為低，指定他的意義不大。
入虛就不是了。
“嗯，”林雙聽著皇甫淵的話，就拿著簪花朝櫃台上打瞌睡的微胖掌櫃走去，“叨擾了，我要個最好的，是多少錢？”
掌櫃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但掃一眼簪花，他就坐直了。
“這個，一萬一日。”
啪嗒，一個木牌就朝林雙扔過來。
“還有些花樣沒擺在外麵，你自己看。”
-入虛巔峰：五萬一日（跳樓價）
-入虛後期：三萬一日（跳樓價）
-入虛後期：三萬八一日（稍許降價）
……
-入虛中期：兩萬一日（跳樓價）
【！】
【……最近真的不景氣。】
【五萬傳送到北境，那豈不是可以雇傭入虛巔峰一日？】
【你才知道？不過入虛巔峰還沒有縮地成寸的能力，他去北境也要費半日，來回就是一日吧。】
【……】
“還有沒有更好的？”林雙好奇。
微胖掌櫃，略微驚訝。
觀戰的各宗弟子都怔住。
比入虛巔峰更高的，豈不是渡劫？
掌櫃深深看了林雙一眼，這次扔出來一隻精致的玉雀。
-渡劫中期，二十萬一日。
【！】
【還真有，傳言湮滅閣有渡劫刺客，原來是真的。】
嘶，有點貴。
林雙歎息，但心中默默記錄價格。
“如果以後我需要指點，是不是可以花費二十萬，雇傭一次渡劫的全天教學？”
【……】
【……？】
掌櫃怔住，但他很快回答，“你現在付款，我可以去問一下。”
投影一片窒息。
林雙目光閃爍。
她現在買不起。
她近期還有千山萬水畫的學習計劃，排不開了。
但這掌櫃的意思，‘去問一下’，是這間鋪子中，此刻就有渡劫在坐鎮嗎？
林雙不由環視了一圈這甚至長了蜘蛛網的雜貨鋪。
掌櫃身後的櫥櫃牆壁，有八成的概率是秘道，或者幻象，直通湮滅閣真正的內部？
否則，這掌櫃，就該說‘問下’、‘傳訊問下’、而太不會用‘去問下’這種詞。
林雙點頭。
安全屋，原來就在她眼前。
二十萬，若真有一日，被某渡劫刺殺，他們來這裡，花錢就能買渡劫庇佑一日？
“今日算了，能給我個聯係你們的傳訊嗎？以後有需要，我再問你。”
大腿不嫌多。
林雙頓時好心情，又是一箭雙雕的一日呢。
掌櫃竟還真的點頭，“可以，年委托金額累計到一百萬靈石，就列入貴賓等階。我們可以撥出一個店小二，實時響應你的刺殺委托。”
“如果你要的首席有空，會為你預留出任務時間。”
【……】
【！】
一百萬靈石。
林雙遺憾，她現在拿不出來。
皇甫淵沉默地看向自己芥子袋裡的貴賓傳訊石。
他以前怎麼沒想到問這些。
相當於得到一個渡劫刺客的隨時響應……
人修，一套套的。
皇甫淵低頭看林雙，又低頭看向腳下的店鋪陳舊木板。
現在拿出貴賓石，他要怎麼解釋，他過去雇傭湮滅閣刺客、達到百萬金額的經曆。
投影中弟子、長老，此刻都在看。
皇甫淵沉默。
孟錙也是按住眉心，他已經被百萬靈石砸暈了。
“行，那我現在花五萬靈石，發布帶回北境陶家公主的任務，你替我推薦幾個高手吧。”
林雙開口。
“五萬靈石，有沒有什麼最優組合的優惠套餐？”
“跨境買賣？”
掌櫃深深看了她一眼。
轉而把給她的木牌、玉雀都收了回來。
重新扔給她一個。
[入虛中期：據說與北境有淵源，五萬靈石一日]
——該刺客，五日前在北境完成任務，一直未回。找他委托北境任務，贈送凝元大圓滿刺客一個。
[凝元大圓滿(贈）：精通劍訣，五千靈石一日]
“要的話，就打包一起給你了。”
皇甫淵點頭。
但林雙比他更快開口，“再送個凝元□□層，怎麼樣？”
掌櫃看了眼她：“……凝元七層。”
“成交！”
【……】
【他們三個凝元七層，現在讓一個入虛中期、凝元巔峰、七層去北境？我無話可說。】
【傳送五萬，雇傭五萬。如果成功，等於他們沒有額外損失。】
“師姐還順便完成了百萬靈石的湮滅閣貴賓積累。”趙珂然雙眼發亮地講解。
【……】
【…………】
很快，掌櫃就把玉牌激發，將任務通知出去。
“稍等，我讓凝元巔峰的刺客，與你們溝通。”
林雙頷首。
轉眼，雜貨鋪中，掌櫃背後的幻陣牆壁，便如林雙所料，徐徐打開。
一個戴麵具的黑袍身形走出來，卻在踏出一步後——他瞬間轉身！
逃一般地，傳來破空禦劍的離去聲音！
林雙三人：“？”
掌櫃：“……？等下，老夫去問問。”
他轉進密室內，關上牆壁。
就見那逃走的麵罩刺客，一身黑衣，疾行進隱蔽在幻陣之內的亭台樓閣內。
裡麵的皮膚黝黑男子剛端起茶，正與旁邊圓臉夫婦笑著交談。
逃進來的黑麵青年，就急急把麵罩脫下！
三位交談的渡劫大能，齊齊轉頭，不是彆人。
正是趙明德夫妻，以及趙銘的爹趙十六！
“不好了，十六叔、十七叔！”
凝元大圓滿的家夥，脫下麵罩，就是憨憨臉的趙一百，趙錫！
“林雙在外麵！”
“噗——”
趙明德夫妻一口茶噴出來。
“？她來做什麼？誰和她在一起，小然不在吧？”
“額，她可能在看比鬥投影？”
“…………”
*
林雙正坐在雜貨鋪中，書寫任務要點。
等她洋洋灑灑寫完，朝紙上未乾墨跡吹了吹，竟還沒等到來人。
“嗯？怎麼回事？”
半天，她才見到一個四肢僵硬的刺客，不自然地重新從打開的牆壁內走出來。
對方以飛快的速度，沉悶點頭，無聲地爽快地答應了她諸多細則。
林雙很滿意。
但在對方準備離開，與北境入虛溝通時——
林雙卻看著掌櫃給的《邪修實時更新通緝榜》，突然開口，讓他與孟錙，幾乎同時從椅子上跳起。
“對了，你們還招人嗎？”
“湮滅閣的刺客身份，如何獲取？”
趙一百：“……！”
孟錙：“……！”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