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耳邊又是一陣炸雷響起。隨即,那白發老者又低聲數道:“五十三。”
果然是在數雷聲呀。
林若漁眨巴了兩下眼睛。
這是這裡獨特的風俗習慣嗎?數這個什麼用呢?
林若漁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突然之間,又想不起來這違和感到底在哪裡。
她搖了搖小腦袋,清淩淩的泉水跟著她的動作蕩起一層一層的波浪。
“誰?!”那白發老者猛然扭過頭來,朝著她喝道:“誰在那裡!鬼鬼祟祟地,還不給老夫滾出來!”
“……” 林若漁一驚,瞬間屏住呼吸,呆若木“魚”。
“出來!”
白發老者聲如洪鐘,眼若銅鈴,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鏡子。
那鏡子鏡麵斑駁粗糙,根本照不出人影來。但反射著天邊一道道閃電,就如探照燈一般晃眼雪亮,莫名的令人膽戰心驚。
“嘩啦啦——”在他身後,那群人也是紛紛舉起了手中千奇百怪的武/器,如凶神惡煞一般。
這架勢……林若漁嚇了一跳,趕緊把腦袋縮回到假山裡去。
“師尊,發生了何事?”這時,一名身著勁裝的高挑女子走上前來,舉手躬身詢問。
白發老者擺手不語,繼續放出神識巡視四周。
四周漆黑一片,耳邊狂風呼嘯,暴雨打的樹葉四散零落。
“嘩啦——”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瞬間把周圍照亮。
前方大樹下的草地上空無一物!
“師尊,什麼都沒有。”高挑女子低聲道。
白發老者眉頭緊蹙:
“魔頭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又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其師從昊空大師,尤為擅長法陣之術。高階翳行術更是不在話下。吾等今日這一路行來,未曾遇到半點反抗,實屬反常。”
“而此空暢山便是當年佛陀蓮子補天隕身之地。魔頭不惜一切代價把此地占據,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吾等切不可掉以輕心。”
“是!”高挑女子恭敬應道,“謹遵師尊指令!”
眾人俱都凝神屏氣,仔細查看四周。
但許久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白發老者遂收起了銅鏡,揚聲又對著眾人道:
“道友們,吾等今日齊聚空暢山,目的便是阻止魔頭為禍人間。”
“幾日前,吾得正義盟通傳,那魔頭居然妄想著破開若葉大陸邊界布陣,妄圖強行破碎虛空,導致暴雨如注、生靈塗炭。”
“破碎虛空本是順勢而為、水到渠成之事。隻是那魔頭向來作惡多端,其生怕躲不過天道懲罰,強行為之,極有可能造成天破!”
“六百年前,天破之災造成生靈塗炭、餓殍遍野的景象尚曆曆在目。佛陀蓮子以神骨填補天破縫隙,最後魂歸混沌,若葉大陸才幸的幸免。”
“修真之事雖說是逆天而為,但也不應該為了提高自身修為肆意妄為、枉顧人命!”
“所幸天佑若葉,魔頭此前陰謀未成。但是,此妖邪不除,天下難安!”
那白發老者義憤填膺,振振有詞。在場修士聞言,也皆都臉露憤憤不平之色。
“轟隆——”
“五十四。”
白發老者指著遠處山峰,高聲道:
“今日,便是那魔頭飛升渡劫之日。其想要飛升,便要渡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吾等一路行來,這空暢山如入無人之境。魔主十二峰、魔使三十六宮、魔修七十二騎,皆為魔尊之位內訌不斷,自相殘殺。連那害人無數的空暢山守山大陣都無人守護。”
“如今,那魔頭的老巢——滅世峰就在前方!”
“轟隆——”
“轟隆——”
雷聲陣陣不絕於耳。
眾修士屏氣凝神,隔著重重雨幕,抬頭仰望這遠處那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那山峰上道道雷光劈落,忽明忽滅,猶如阿鼻地獄!
白發老者猛然握緊了銅鏡,厲聲喊道:
“那魔頭將此峰取名為滅世,毀天滅地之心昭然若揭。今日,若天道讓其飛升,吾等無話可說。但若是其飛升失敗,吾等不借助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之力將這魔頭除去,更待何時!?”
“吾等此舉乃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白發老者的話煽動性極強,連躲在魚缸假山中的林若漁被他的一席話說得目瞪口呆,更何況那群要替天行道的熱血修士們。
“殺魔頭,安天下!”
“殺!”
“殺!”
“轟隆——”
“八十一!”
九九之數已到,白發老者並一眾修士二話不說,朝著滅世峰直接飛身而去!
他們……竟然會飛?!
林若漁一臉懵逼地從假山裡探出了頭來。
今日可謂是大開眼界了。
她這是到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地方了嗎?!
她如何才能回家呀?
林若漁憂愁極了。
樹影下光影閃動,那倆道童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八十。”
圓臉道童看著那群修士的背影,麵無表情的數道。
啊!
林若漁心頭猛跳,她終於知道方才她心中的違和感在何處了。
——那白發老者與圓臉道童所數的雷聲並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