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事”冠於“公安”之前,就像魚兒離不開水,“海事公安為海事”的理念早已深深地紮根於海事公安乾警的一言一行之中。
作為肩負著黃普江、長江口、杭洲灣北岸附近水域和相關錨地內涉及海事的治安案件查處和刑事案件偵破等工作的東海海事公安局,無論是在白天還是在黑夜,晴天還是雨天,隻要海事執法人員有需要,海事公安都要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可海事公安局轄區很大、工作不少,有執法權的在編民警卻不多,忙起來局長、政委一樣要在一線執勤乃至辦案。
隻要海事局組織整治船舶超載、非法采砂或無證駕駛等行動,都少不了海事公安的身影。
在2001年召開APEC會議期間,海事公安就先後7次集中開展“無證駕駛機動船舶”、“使用偽造海事證件”等整治行動,局長、政委帶頭作戰,民警晝夜伏擊,依法查處各類治安案件近兩百起,營造了“水上楠京路”良好的治安環境。
去年5月份,第十六屆國際航標大會在東海召開,44個國家及地區的400多名代表參加會議。海事公安承擔了美國、日本外國航標船的監管工作,先後出動警力百餘人次,在兩艘外國航標船懸梯口24小時值守,對外輪進行登記核對,確保了監管轄區零事故。
主要外賓遊江期間的安全警衛任務更重,據說在召開APEC會議期間,一年內竟有200多名主要外賓遊江,如果不算工作日,平均幾乎每天都有。
危險與公安職業總是相伴相隨!
戚局過去這些年忙得焦頭爛額,終於累倒了,積勞成疾住進了醫院。
為逃避海事執法人員上船檢查,有些船民百般阻撓,甚至使出各種手段侵犯執法人員人身安全,曾有船民在違章的情況下縱犬傷人。為維護海事執法的嚴肅性,保護海事執法人員的人身安全,局裡的乾警在海事局的各項整治行動中,有七個乾警被狗咬傷過。
今天上午,又發生了一起。
第二派出所民警高常榮在對一個無證駕駛且阻擾海事人員執法的嫌疑人采取強製措施時,被嫌疑人養在船上的一條惡犬咬了。
高常榮要趕緊去醫院打狂犬疫苗,可第二派出所現階段隻有兩個民警,而辦案至少需要兩名正式民警,韓渝正好在位於吳淞口的第一派出所,收到消息立馬過江趕到位於漴明島的第二派出所,跟第二派出所的副所長老錢一起給嫌疑人做筆錄,再一起把嫌疑人送到漴明公安分局拘留所。
以前的《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上雖然有關於查處無證駕駛的條款,但針對的是無證駕駛機動車輛。現在的《治安處罰法》增加了處罰無證駕駛船舶的條款,對於那些無證駕駛的人員,完全可以依法拘留。
況且,今天遇上的這個不隻是涉嫌無證駕駛,還妨礙公務、縱狗傷人,必須拘留,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
漴明這邊的事剛忙完,海事局紀委的季書記突然打來電話。
韓渝一邊揮手跟老錢道彆,一邊舉著手機問:“季書記,我韓渝,什麼指示?”
“我們剛接到船員舉報,說他們的船在吳淞口水域錨泊,吳淞海事處執法人員登船檢查,向他們強行索要錢物。張主任已經過去了,老鄧說你在那邊,請你幫個忙,跟張主任一起調查下究竟有沒有這事。”
“是,我馬上過去。”
“你不在吳淞口?”
“我今天是來吳淞口的,正好漴明這邊有點事,剛忙完,我現在就過江。”
“好,麻煩你了。”
“不麻煩,協助紀委辦案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
跟船員索賄,濱江都不太可能發生,更彆說東海了。
韓渝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乘坐漴明海事處的海巡艇匆匆趕到位於黃普江炮台灣公園水域西岸的吳淞海事處。海事局紀委的張主任果然在,正跟吳淞海事處的幾位負責人了解情況,處長、副處長神色凝重。
“張主任,王處,到底怎麼回事?”韓渝脫掉救生衣,拉開椅子坐下,從公文包裡取出紙筆準備做記錄。
張主任低聲道:“王處,你先說。”
“今天上午海巡大隊跟往常一樣去江上巡邏執法,但在時間和水域位置上符合船員舉報情況的隻有一起。”
王處相信自己的部下不可能索賄,介紹道:“上午10點21分,‘皖鴻興18號’在我們管轄的水域違法拋錨。海巡大隊陳建勇副大隊長和汪向林同誌乘‘海巡1076’前去糾正其違法行為。‘皖鴻興18號’船員張騰海不僅搶奪我們執法人員手中的船舶證書,還多次拿出1000元試圖賄賂我們的執法人員,並聲稱不要罰款收據。”
韓渝一邊記錄一邊問:“後來呢?”
“依法查處,開出罰單。”
“張主任,是誰打電話舉報的,能不能透露下舉報內容?”
“我們接到的是匿名舉報,舉報的情況跟王處說的恰恰相反,舉報人聲稱是海巡1076’上的執法人員索賄,並且是強行索要財物!”
張主任話音剛落,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一邊接聽一邊道:“季書記,韓局到了,我們正在調查。什麼,又打舉報電話了……電話號碼多少,我正在記。船名船號呢,好,我記下了。”
又有人打電話舉報!
王處沒之前那麼自信了,等張主任接完電話,忐忑地問:“張主任,季書記怎麼說?”
正在調查的是兩個一線執法人員,不是吳淞海事處負責人。
張主任覺得沒什麼好保密的,看著剛做的記錄說:“就在五分鐘前,‘長江’輪船員郭元鬆打電話舉報反映‘海巡1076’上的執法人員,在執法過程中索要船方錢款且態度惡劣。王處,江處,這次是實名舉報,不再是匿名舉報。”
“不可能啊,我對陳建勇、汪向林很了解!”
“無風不起浪,如果他們沒索賄,人家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報。”
“張主任,您不能聽舉報人的一麵之詞,我相信他們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把陳健勇喊過來,我先問問他。”
“是。”
韓渝不想跟海事局紀委的紀檢乾部一起盤問自己的同誌,收起紙筆站起身:“張主任,那個郭元鬆剛打電話舉報過,他這會兒應該在附近,我去江上轉轉,看能不能找到舉報人。”
兩個執法人員如果真存在索賄的情況,一樣需要證人。
張主任不假思索地說:“韓局,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張主任,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把舉報人的手機號給我?”
“可以,方便。”
韓渝記下舉報人的手機號,剛走出小會議室,老同學的愛人杜鵑便迎了上來。
“韓哥……”
“現在是上班時間。”
“對不起,應該尊稱韓局。”杜鵑探頭看看前麵,隨即把他拉進消防通道,急切地說:“韓局,陳大不可能收人家的錢,更不可能索賄!”
韓渝帶上防火門,低聲問:“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你和張主任不就是來調查陳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