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野摘下五六衝,解開彈藥攜行具,交給剛下車的鹹魚,再次跨上摩托車。
韓渝連忙抱著槍,帶著梁小餘爬上船,直奔指揮室。
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
丁教知道現在幫不上忙,也不能給部下們添亂,見王記者一臉驚愕,微笑著介紹起來。
“王記者,鹹魚是我們陵海公安局最年輕的乾警,今年十六歲,濱江航運學校畢業的中專生。”
“才十六歲啊,真夠年輕的。”
“其實沿江派出所有四個最年輕,首先,沿江派出所是今年剛成立的,是我們陵海公安局最年輕的派出所。”
丁教笑了笑,眉飛色舞地說:“所長徐三野同誌,今年四十二歲,是我們公安局最年輕的派出所長。
鹹魚是最年輕的乾警,我已經說過。剛才跟鹹魚進去的孩子叫梁小魚,他是我們公安局最年輕的聯防隊員!”
現在的領導就喜歡總結各種“第一”或者各種“最”……
王記者是專業從事輿論監督的,幾乎天天跟政府部門打交道,對此“四個最年輕”不是很感興趣,笑問道:“丁教,你們公安局的聯防隊員也配槍啊。”
是啊,徐三野太過分了,怎麼能把槍交給一個聯防隊員!
丁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正在船尾忙碌的王隊長聽得清清楚楚,回頭道:
“領導,小魚是民兵,剛參加過民兵訓練,打過靶,有訓練合格證,還被武裝部評為訓練先進個人。”
“原來是民兵啊。”
王記者恍然大悟,微微點點頭。
“既是民兵也是聯防隊員。”
丁教微笑著附和著,心裡卻在想回頭一定要跟徐三野好好說說,槍支安全無小事,可不能這麼乾。
韓渝鎖好槍,從船員艙爬上指揮室。
梁小魚按照前幾天就擬好的拖力試驗方桉,戴上手套跑到船尾給王隊長幫忙。
丁教陪王記者走進指揮室,就見韓渝在用電台喊話。
“公安001呼叫白港通005,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白港通收到,001請講!”
“白港通005,請問你們到了什麼位置。”
“公安001公安001,我們剛抵達38號浮,已看到失控船隻。”
“現在什麼情況?”
韓渝拿起工作日誌,一邊問一邊記錄。
丁教和王記者屏氣凝神,不敢影響他工作,隻聽見電台裡有人喊道:“我們繞著它觀察了一圈,發現船上無人值守、首尾部無任何係泊設施,正隨水流和過往船舶的餘浪在江麵漂移。”
“能不能上得去?”
“江麵風大,我們船小,不敢靠太近。”
“江麵風力幾級?”
“西北風,三到四級。”
三到四級,麻煩大了。
韓渝定定心神,追問道:“有沒有聯係上港監?”
“聯係上了,監督39在瀏河港附近水域,雖然距我們最近,但趕過來估計要兩個小時。”
電台裡的人頓了頓,又焦急地說:“港監通報,今天淩晨三點半左右,章家港水域發生一起碰撞事故,江南航運公司的一支船隊被一條失控船撞了,監督36、監督39正在指揮緊急征調的拖輪,救援被撞之後擱淺的駁船。”
韓渝問道:“有沒有可能就是這條失控船?”
“應該就是這條,他們也在找。”
“那現在怎麼辦。”
“他們總共就那麼幾條監督艇,就算趕過來一樣要想辦法征調拖輪,我們調度彙報了這邊的情況,他們請我們先警戒守護,提醒航經船舶注意避讓。”
“看來隻能靠自己了,請你們繼續監視,我們大約四十分鐘後趕到。”
“收到,麻煩你們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請你們注意安全。”
“收到,完畢。”
情況大致搞清楚了,漂在江上的不隻是一條失控船,很可能也是一條肇事船!
丁教見韓渝結束了通話,不解地問:“鹹魚,港監的執法艇怎麼跑瀏河港去了,自己水域的交通安全不管,跑人家水域去做什麼。”
韓渝飛快地做完記錄,起身解釋道:“丁教,濱江港監局不是我們濱江市的執法部門,人家的上級是統管長江航運安全的長江港監局。
人家要管轄的也不隻是我們濱江段,而是從長江口徐六涇到章家港老海壩的九十六公裡長江水域和陵海、東啟這邊的五十公裡支流水域。”
“垂直管理的?”
“他們屬於交通部的港監,漁政好像也一樣,在瀏河港那邊也設有漁政站。”
總共那麼點人和那幾條船,要管那麼多事和這麼長的水域,怎麼能管得好……
丁教正暗暗滴咕著,徐三野回來了,隻聽見他在外頭喊道:“鹹魚,白龍港的交通艇有沒有看到失控船?港監有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