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願意上的船,你才有機會上?”
“我又不是人家的正式職工,我能上船已經很不容易了。”
邵磊想想又問道:“貨輪上又沒乘警隊,你真要是上了貨輪,張局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你的檔桉上到時候不就有幾年跟公安工作不搭噶麼。”
“不會的。”
韓渝環顧了下四周,湊到他耳邊:“貨輪上雖然沒乘警隊,也沒公安特派員,但一樣需要安全保衛,尤其跑南洋要經過台灣海峽的貨輪。”
安全保衛很重要,尤其跑南洋航線的船隻。
據說跑南洋的客輪進入台灣海峽之後,乘警隊就會全副武裝守在駕駛室周圍,以防有人劫持客輪叛逃。
至於貨輪,主要是擔心有船員利用出海的機會走私。
這種情況不止一次發生過,有些人膽子是真大,跑南洋航線發了大財。
邵磊意識到海運公安局不會無緣無故安排鹹魚上貨輪,甚至敢肯定他接下來三年會在不同的貨輪上服務,畢竟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不多。
以前是年紀小、個子矮,執行貼靠任務具有很強的欺騙性,現在搖身一變為持證的高級海員,誰能想到他會是公安。
“明白了。”
邵磊拍拍他胳膊,提醒道:“船上跟岸上不一樣,不管做什麼都要小心。”
韓渝豈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笑道:“我知道,再說貨輪上雖然沒公安員和乘警隊,但一樣有政委。”
“這倒是,海運公安局刑偵隊肯定不會讓你孤軍奮戰。”
“我主要還是學開船。”
“好好學,等你將來做上船長,我去給你做乘警。”
“邵哥,彆開玩笑了,我隻是學門手藝。除非改行,不然這輩子都沒機會開大船。”
……
與此同時,剛目送走張蘭和韓向檸的徐三野,收到了一份魚局從濱江發來的傳真。
《關於停止招收合同民警的通知,公安部剛下達的。
已接替李衛國成為教導員的章明遠大吃一驚,緊鎖著眉頭說:“停止招收,之前招收的要清退。那麼多合同製民警,人家乾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怎麼清退!”
政策變化太快。
李衛國也覺得很突然,沉吟道:“就算清退工作好做,就算能把合同製民警都清退了,光靠在編的這點正式乾警忙得過來嗎?”
這份突如其來的通知對沿江派出所影響不大,所裡就沒有合同製民警。
但對水上分局的影響卻很大,畢竟水上分局那邊主要是合同製民警。
徐三野正思索著對策,餘秀才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徐所,我剛才打聽了下,好像是有些地方在招收合同製民警這件事上,沒按照公安部的要求嚴格執行,未經試點、沒任何經驗,就一哄而起,大量招聘合同民警。”
餘秀才深吸口氣,接著道:“他們的經費靠向農民攤派,或者從各種收費和罰沒款中解決,違反了中央禁止加重農民負擔和禁止亂收費亂罰款的規定。”
徐三野從老章手中接過煙,低聲問:“這麼說是一刀切?”
“通知都下了,肯定一刀切。”
“馬金濤他們知不知道?”
“都知道了,人心惶惶,隊伍不好帶。”
“魚局,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想辦法穩住軍心。”
徐三野再次看看通知文件,接著道:“要說合同製民警,江對岸的合同製民警比我們多。再說通知上隻是要求停止招收,至於怎麼清退並沒有細則。事實上每個地方的情況都不一樣,上級也製定不出具體的實施細則。”
餘秀才苦笑著問:“徐所,你是說先拖著?”
“水上警力本來就不足,在清退合同製民警這件事上我們不做出頭鳥。我敢打賭,幾個區縣公安局比我們更著急。先做做同誌們的思想工作,先想辦法穩定住軍心,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徐所,你覺得這事有沒有轉機?”
“什麼轉機?”
“提乾轉正。”
“政策的事誰說得準,不過我覺得上級應該會考慮,畢竟這是工作需要。現在跟以前不一樣,現在的治安形勢發生了巨大變化,再不擴編怎麼維護社會治安,又怎麼確保社會穩定。”
餘秀才本來打算等護航行動結束,等市局確定下水上分局新局長的人選,辦完交接就去省廳上任。
萬萬沒想到上級居然來了個“釜底抽薪”,真要是按通知文件上的要求把合同製民警都清退了,水上分局又會變成皮包分局。
計劃總是不如變化。
餘秀才一連深吸了幾口氣,低聲道:“行,我先做做同誌們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