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永強接過煙滴咕道:“哪有年輕不氣盛的。”
“有啊,鹹魚就是,他跑了四年船,其中有近兩年在遠洋貨輪上做見習大副。去過好多國家,經曆過好多大風大浪,他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遇到的那些事我們都不敢想象。”
“政委,你是說徐三野的徒弟,沿江派出所的鹹魚?”
“你知道?”
“我前幾天聽馬金濤他們提到過。”
“就是他。”
“可他又不是我們分局的乾警……”
“這屬於上掛,掛職兩年。”
跟一個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搭班子已經夠頭疼了,再想到那個鹹魚是徐三野的徒弟,賈永強更頭疼。
王政委是實在找不著合適的人跟鹹魚搭班子才想到賈永強的,趁熱打鐵地說:“你們到任之後,江上和濱啟河兩邊都要兼顧,必要時可請求開發區分局協助。”
“政委……”
“聽我說完。”
王政委臉色一正,接著道:“至於人員,局黨委決定從各中隊抽調四個乾警和四個聯防隊員。局給你們一輛吉普車,解決岸上的交通。004也給你們,不能讓你們沒執法船艇。”
其他中隊包括中隊長、指導員在內最多五個人。
而即將成立的四中隊,包括中隊長和自己這個被趕鴨子上架的指導員在內,居然有六個乾警和四個聯防隊員。
再想到開發區的建設正熱火朝天,營船港那邊簡直像個大工地,賈永強又覺得加強四中隊的力量是應該的。
關鍵是中隊長太小了,跟一個毛頭小子搭班子,想想就尷尬。
賈永強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王政委又笑道:“鹹魚早上回陵海看他哥了,下午太陽落山前肯定會回來。你今天也沒什麼事,彆急著走,晚上一起吃飯,熟悉熟悉。”
“吃飯?”
“港監局的馮局說是要給鹹魚接風,其實是想挖我們濱江水警的牆角,但鹹魚是他想挖就能挖走的麼,所以這頓飯不吃白不吃。”
“港監局想挖鹹魚!”
賈永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政委微笑著解釋道:“隔行如隔山,在彆人看來鹹魚過去四年隻是個跑船的,但事實上他這四年非常不容易。算上在航運學校的三年,他已經擁有七年‘海齡’,現在是兩千總噸以上遠洋船舶的大副。而且是無限航區的,不是沿海航區,也不是近海航區的。”
賈永強正式調過來這一個多月,不止一次跟港監聯合執法,對港監局的情況並非一無所知。
聽王政委這麼一說,他忍不住問:“如果鹹魚不回來上班,繼續做海員,他的工資待遇是不是很高。”
“當然了,考到證之後好幾個航運公司找他。有個專門外派海員的公司給他開出每個月兩千美元的高薪,他不為所動,說回來就回來。”
“放棄那麼高的工資待遇回來做公安,確實不容易。不過他跑這麼多年船,公安業務會不會生疏,而且他沒上過警察學校……”
“鹹魚不隻是去學開船的。”
王政委打開文件櫃,取出一個檔桉袋,取出一疊材料輕輕放到他麵前。
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吃一驚。
賈永強赫然發現徐三野的那個徒弟過去四年並沒有脫離公安係統。
鹹魚先是在客輪上做了一年便衣乘警。
之後的一年多,又作為偵查員被海運公安局刑偵隊先後派駐過四條貨輪。
後來雖然被外派到貨運公司租賃的外輪上,但考慮到外派了“半套班子”,高級船員和水手加起來一共十七個人,又不好在外輪上設政委,鹹魚就這麼扮演了一年多政委的角色。
十七個人一起出去的,也是一起回來的,沒人違反所在國的法律,一樣沒人滯留境外不歸。
剛剛過去的四年,參與查獲各類逃犯六名、繳獲槍支兩把、查獲走私桉件三起、偷渡桉件一起,被東海海運公安局記三等功一次、嘉獎四次!
看著賈永強驚愕的樣子,王政委微笑著打開抽屜,取出一張照片:“鹹魚跟‘扁擔勞模’都做過一年同事,所以不用擔心跟他不好相處。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真是一個好孩子,他肯定會尊重你的。”
鹹魚雖然跟赫赫有名的扁擔勞模做過同事,但更是徐三野教出來的徒弟。
在協助漁政執法時賈永強不止一次見過徐三野,正式調到水上分局這一個多月,也不止一次聽年輕的同事們提起過徐三野。
賈永強很清楚徐三野究竟有多野,甚至能想象到徐三野的關門弟子肯定也會很野。
可事已至此已經沒回頭路了。
都已經調到了水上分局,不可能再調回去,而隻要在水上分局乾就要服從組織安排。
賈永強實在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政委放心,我也會尊重鹹隊的,我保證不會在鹹隊麵前擺老資格。”
“鹹隊,聽著怪怪的,不如叫魚隊。”
“……”
“彆這麼看我,我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以後就叫他魚隊。”王政委越想越有意思,點上香煙笑道:“魚總,魚支,魚局,魚隊……這才像水上分局,這也是我們分局的傳統。”
……
ps:原計劃從9號開始發憤圖強每天三更的,結果又感冒了,懇請各位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