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看來這把槍能賣個好價錢。”
“老劉,你是打算……”
不等老丁說完,老劉就笑道:“他們搞出這麼大紕漏,並且在嚴打期間,不出點血說不過去。”
蔣曉軍也禁不住笑道:“如果他們識相,我們可以把人和槍交給陵海公安局。他們要是不識相,我們直接把人送分局,就說是我們兩家和白申號乘警隊一起抓獲繳獲的。”
人要是移交給長航公安濱江分局,這事就鬨大了。
要是再來一句是跟白申號乘警一起抓獲盜竊犯、繳獲失竊槍支彈藥的,那就意味著長航公安東海分局也參與行動了,事情會更大。
廠長、書記肯定會倒黴,分管公安科的副書記會更倒黴。
老丁反應過來,指指他們笑道:“原來你們想趁火打劫。”
“我們所裡的經費是緊張,但也不需要那麼多錢,我們要錢還不是想給鹹魚修船。”
“白申號乘警隊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剛跟他們打過招呼,楊隊讓邵磊來配合我們。”
“那到時候怎麼分?”
“人是鹹魚和小魚抓的,我都隻是看熱鬨的,他們怎麼可能會跟我們要錢,楊隊讓邵磊過來隻是友情客串,畢竟是多少年的老朋友。”
蔣曉軍頓了頓,接著道:“如果四廠公安科不識相,那人就是我們三家一起抓的,槍和子彈就是我們三家一起繳獲的。”
濱棉四廠是真正的國營大單位,濱棉四廠搞得那個公安科和經警大隊在業務上都不歸陵海公安局指導,而是歸濱江市公安局內保支隊指導。
他們有權管廠區和職工家屬區的治安,治安罰款直接上交市局,市局再按比例返還給他們。
他們一直瞧不起四廠派出所,老丁當時又隻是個正股級的所長,行政級彆沒人家高,隻能忍氣吞聲。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自然要給那幫保安點顏色瞧瞧。
老丁無比暢快,禁不住笑道:“鹹魚,於公,我們現在都是四廠派出所的乾警,這麼大事必須向所裡彙報。於私,你師父生前跟四廠的幾位廠領導關係不錯,你出麵不太合適。”
韓渝苦著臉說:“丁叔,我知道是要向所裡彙報,問題是石所要是介入了,賣槍的錢就到不了我這兒了。”
“有劉所和蔣科在你擔心什麼,先彙報,讓石勝勇過來跟劉所、蔣科先談,談好一起去找四廠公安科。”
“鹹魚,丁所說得對,這事你彆出麵,廠裡領導是市管乾部,你犯不著得罪這個人。”
“石所敢得罪嗎?”
“他現在‘窮凶極惡’,隻要有錢,他誰都敢得罪!”
老丁想了想,又笑道:“讓他去得罪人,總得給他點勞務費。至於我們中隊,甚至可以一分不要。”
韓渝下意識問:“一分不要?”
老丁正準備開口,老劉就笑道:“錢在我們這兒,跟在你們中隊有什麼兩樣。”
韓渝反應過來,咧嘴笑道:“行,我這就向所裡彙報。”
正說著,邵磊到了。
韓渝舉手打了個招呼,走進車站警務室給所裡打電話。
等邵磊搞清楚來龍去脈,跟三位老前輩以及好兄弟韓渝統一完口徑,四廠派出所長石勝勇開著吉普車風風火火地趕到了。
韓渝趕緊立正敬禮,彙報情況。
石勝勇為了拉讚助這些天不止一次去過四廠,每次去不是吃閉門羹就是被人冷嘲熱諷,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他挨個兒發了下煙,笑看著老劉和老蔣問:“劉所、蔣教,人是我們所裡的乾警跟你們一起抓獲的,槍也是我們所的乾警跟你們一起繳獲的。如果四廠願意讚助經費,我們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怎麼樣?”
“劉所,白申號乘警隊的小邵還在這兒呢。”
“那我們三家平分!”
“小邵,你看呢?”老劉微笑著看向邵磊。
邵磊隻是來客串的,不敢輕易點頭,下意識看向韓渝。
所裡經費緊張,如果總搞不到錢,所長教導員肯定會總惦記著自己存的那點油票,何況接下來需要所長去得罪正處級領導,韓渝覺得這個分配方案可行,趕緊給邵磊使了個眼色。
“我沒意見。”
“那就這麼定,劉所,蔣科,小邵,我們趁熱打鐵去四廠,把事情辦完我請大家吃夜宵。”
“行,出發吧。”
“我開車來的,坐我車吧,擠一擠。”
“不用擠,丁所、小邵,你們坐石所的車,我和老劉坐鹹魚的車。”
石勝勇驚問道:“鹹魚,你有車?”
韓渝掏出車鑰匙,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報告石所,我又跟長航分局借了一輛。”
“借的什麼車?”
“昌河。”
“……”
堂堂的所長混得沒手下的中隊長好,再想到現在這輛車都是跟手下借的,石勝勇無比尷尬。
韓渝不管那麼多,走到警務室門口:“小魚,把人押出來,一起去四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