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叔呢?”
“他跟我差不多。”
“劉叔和蔣叔呢?”
“都知道。”
“多大點事啊,你們居然瞞著我!”
“我們是為你好,畢竟八字沒一撇,如果辦不成……”
“丁叔,你們擔心事情沒辦成我會有情緒?”
“現在不擔心了,是我們杞人憂天。”
老丁哈哈一笑,又感慨地說:“楊局雖然在節骨眼上壞了張局的事,但他這麼做真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你師父要是健在,一樣不會怪他,甚至會佩服他。”
韓渝下意識問:“佩服?”
老丁點上煙,解釋道:“你想想,他雖然在我們陵海做了快十年局長,但他跟丁政委不一樣,他並沒有到退居二線的年齡。換作彆人,在即將卸任的時候哪有心思管單位的事,肯定想著自己的前途。
而無論上調市局,還是去其他區縣公安局接著做局長,市局的態度都至關重要。他完全可以賣個人情,隻要他點頭,市局領導肯定很高興,但他沒有,他心裡想著的還是我們陵海公安局。”
彆人巴結市局領導都來不及,楊局卻放棄了這個機會,不想康老單位之慨討好市局領導,並且是在即將卸任的節骨眼上。
從這個角度看,楊局確實值得尊敬,畢竟不是所有領導都能像楊局這樣把單位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想到自己是陵海公安局的一員,卻要跳槽去長航分局,韓渝竟有些愧疚。
再想到楊局昨晚說躉船和001隻有在長航分局才能得到較好的保養維護,也隻有在長航分局才能發揮出更大作用,心裡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這時候,一輛貨車緩緩開到江堤上。
韓渝緩過神,咧嘴笑道:“丁所,鋼管送過來了,我去看看。”
“鋼管?”
“旗杆啊,安裝在老古董上,升旗用的。”
老丁下意識問:“買鋼管要花錢,你怎麼沒從我這兒拿錢?”
韓渝嘿嘿笑道:“我不知道鋼材的行情,打電話問船廠的吳經理。結果他說就幾根鋼管,不要錢。”
“原來是拉的讚助啊。”
老丁回頭看看比躉船大近兩倍的“老古董”,問道:“豎根旗杆是挺好的,可江上風大,每年夏天都會刮台風,旗杆那麼高,會不會被風刮倒砸著人?”
韓渝摘下手套,一邊跟送鋼管來的工人舉手打招呼,一邊笑道:“我早考慮到了,不焊死,在下麵焊個可以把旗杆放倒的活動支架。台風來了就把旗杆放平,台風走了再把旗杆支起來。”
“支架呢?”
“我們有工具,我自己做。”
正說著,金衛國等人開著監督艇巡邏回來了。
見韓渝忙著卸鋼管,用卷尺量尺寸,禁不住笑道:“鹹魚,以後搞升旗儀式彆忘了我們,到時候一起升國旗、奏國歌!”
“行。”
“加上你們人也不多,到時候叫上劉所蔣教他們一起來升旗,人多點才莊嚴。”老丁也覺得在江上升旗非常有意義,戴上手套幫韓渝打起下手。
鋼絲繩、滑輪、電焊機、切割機……躉船上有現成的。
幾個人一起動手,忙到下午三點,高達十五米的旗杆就豎立在躉船前的“水上平台”上。
老丁拉了拉繩子,回頭問:“鹹魚,國旗呢?”
韓渝愣了愣,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隻有小國旗,沒有大國旗,我光顧著怎麼才能把旗杆豎起來,忘了去買。”
“隻有001上的那種小國旗?”
“嗯。”
“小國旗就算了,我下班回去買,四廠供銷社的文具櫃台有得賣。”
白龍港派出所的老劉聞訊而至,走上“老古董”抬頭看看旗杆,回頭笑道:“都已經是下午了,就算有大國旗,這個點兒升也不合適。要不明天早上搞個正式點的升旗儀式,我和蔣科都過來參加。”
江邊太冷清,平時隻能自娛自樂。
搞個升旗儀式不但有意義,而且很熱鬨。
老丁越想越有意思,笑問道:“行,時間安排在幾點?”
“不用太早,八點半怎麼樣。”
”沒問題,就八點半。”老丁見老錢扛著魚竿、提著魚簍回來了,又笑道:“老錢,明天早上八點半升旗,明天做好早飯彆急著走。”
老錢多少年沒參加過升旗儀式,看著剛豎起來的旗杆,笑問道:“我也要參加?”
韓渝走過去看了看他下午的收獲,笑道:“錢叔,你是老黨員老軍人,升旗這麼莊嚴的儀式你肯定要參加。”
老劉更是走過來拍拍老錢的胳膊:“你不是有好幾身老軍服麼,明天一定要穿上,軍功章和紀念章也要佩戴上。”
“搞這麼正式?”
“明天是我們的第一次升旗,必須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