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文華揣起“大哥大”,打算不再管這破事的時候,華遠理工學校的正副校長和一個姓劉的主任,剛被韓渝、陳子坤等人在深正同行的協助下,從深正建築公司第三分公司,帶到了慶安市駐深辦六樓的幾間客房。
“你們憑什麼抓我,還有王法嗎,還有人權嗎?”
“嚷嚷什麼,給我老實點!”
陳子坤沒想到竟能執行異地抓捕任務,真有些激動,一把將林春生按坐下來。
韓渝抬頭看了一眼協助抓捕的深正同行,掏出工作證,走到林春生麵前:“我姓韓,叫韓渝,是長航公安局濱江分局消防支隊副支隊長兼濱江分局白龍港派出所副所長。
林校長,我們雖然是頭一次見,但你應該對我的名字有印象。你這個大忙人真難找啊,為見你一麵,我從高州一路追到深正。要不是深正同行協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
林春生愣了愣,猛然想起前些天要求退學費的長航公安消防員。
“原來是你,你憑什麼抓我?”
“憑什麼抓你,等會兒再說,先介紹下,這位是江南省陵海市公安局的李副局長。這位是東海市崇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於大。你身後的這位是江南省濱江市公安局水上分局第三水上警察大隊的陳子坤教導員。”
韓渝拍拍他肩膀,感歎道:“林校長,你的麵子夠大的,居然有兩個省市的三個公安局和我們長航公安局一起來找你。”
協助抓捕的深正同行從未見過這麼大陣勢,禁不住笑了。
林春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下意識抬頭看向李局、於大和陳子坤,忐忑地問:“找我做什麼……”
“為什麼找你,你心裡沒點數?”
“我是校長,我……你們彆想冤枉我。”
“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李局冷哼了一聲,從公文包裡取出抓捕手續,冷冷地說:“林春生,聽仔細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之相關規定,茲派我局偵查人員李衛東、蔣臨濤對你執行拘留,送陵海市公安局看守所羈押,局長周慧新,一九九五年八月八日!”
“我又沒犯法,你們為什麼拘留我?再說這是深正,又不是你們陵海……”
“你未經相關部門允許,擅自開展經營性辦學活動,情節嚴重,不但構成非法經營罪。而且以辦學為名實施詐騙,詐騙人數眾多,涉桉金額巨大,已經觸犯了刑法。”
“我沒詐騙,我們是合法辦學!”
“沒詐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狡辯,你也不想想,我們如果沒確鑿證據,能千裡迢迢跑特區來抓你?我們要是沒確鑿證據,又能跨省市、跨行業成立聯合專桉組對你及你的同夥立桉偵查?”
兩個省市分屬四個係統的公安聯合立桉偵查,難怪特區公安會幫他們。
林春生意識到麻煩大了,魂不守舍地說:“李局長,我真是辦學的,我是黨員,我現在還是乾部身份,我真沒詐騙。”
“黨員乾部更應該遵紀守法,而不是帶頭違法犯罪。”
“韓支隊長,韓所長,我錯了,我瞎了狗眼,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這就給那三個學生退學費,還有經濟損失。你說多少,我就退多少賠多少。”
這個老家夥挺機靈,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想趕緊補救。
韓渝豈能就這麼放過他,抱著雙臂道:“那三個孩子學費你肯定是要退還的,人家的經濟損失你一樣要賠償。但現在說的是刑事桉件,趕緊在拘留證上簽字吧,火車票都幫你買好了,簽好字送你去火車站。”
“去火車站做什麼?”
“這是拘留,當然送你去陵海公安局看守所,難道送你回家!”
“韓支隊長,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高抬貴手,彆上綱上線好不好。我認罰,你說罰多少吧。”
“知道錯了,錯在哪兒?”
“我不該……不該……”
“不該什麼?”
言多必失,林春生不敢瞎說,一時間竟語結了。
韓渝放下胳膊,再次拍拍他肩膀:“林春生,現在態度決定一切,就你現在這態度,等在被從重從嚴懲處吧。”
“我要打電話。”
“給誰打?”
“給家裡打,陵海那麼遠,要是不跟我愛人說一聲,她不知道以為我出了什麼事。”
什麼給他愛人打,分明是想求救。
韓渝怎麼可能給他通風報信的機會,頓時臉色一正:“放心,我們會按規定在四十八小時內通知你的家人。差點忘告訴你,你的同夥,也就是你派到江南省的招生主任早落網了,該交代的也早交代了。
並且就在此時此刻,陵海市委市政府從教育、勞動、工商和公安等相關部門抽調人員成立的工作組,已經在一位副市長的率領下,千裡迢迢趕到了你老家,上午剛跟你們王副市長開過座談會,正在實地調查你非法辦學,並以辦學為名實施詐騙的情況。”
“我不是非法辦學,我更沒詐騙,市領導都去過我們學校!”
“沒詐騙,行,你告訴我,你們學校真是國家重點?你招生真經過招生辦允許的?你真有學曆教育的資質?你真跟相關院校有聯合教學的合作?你跟包括深正電子在內的企業真有校企合作……”
韓渝一連問了十幾個問題,指著他厲聲道:“從招生到教學再到安排學生就業,幾乎每個環節都在騙!你違反的法律法規加起來至少有三十條,甚至包括去年剛製定今年頒布施行的廣告法。如果連這都不是詐騙,那什麼才是詐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