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賠錢,建造賺錢,將來的建造十有八九也會交給他們。”
“他們有這個實力嗎?”
韓渝解釋道:“航道船廠是長江航道局的下屬企業,從五二年就開始建造工程船,航道局在江上作業的那些疏浚船、打撈船,有一大半是他們建造的。相比那些鋼索抓鬥挖泥船、絞吸式挖泥船,我們的消防救援船技術含量算不上有多高,他們完全有能力建造。”
方國亞樂了:“航道局的下屬企業,這是照顧係統內的企業,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有這方麵因素。”
韓渝轉身看看巷口,輕歎道:“以前航道工程船廠效益好,不用去找訂單,都是按照國家指令性計劃建造,一年要建造十條特種船舶。現在搞市場經濟,沒指令性建造任務,又競爭不過那些大船廠,長航係統內的單位不照顧他們誰照顧他們。”
“明白了,隻是讓他們建造,將來要大修什麼的,麻不麻煩?”
“不麻煩,航道局在濱江設有航道段,濱江航道段的工程船都是他們維修的,而且人家保證過,等將來新船投入使用出現什麼問題,他們會隨叫隨到,負責到底。”
……
目送走方國亞,回到海員俱樂部,領導和客人們正好散席了。
韓渝搖身一變為司機,送航務局和長航公安局領導去五山賓館休息。
等回到分局準備跟何局、江政委說一聲再回白龍港時,發現後排竟有兩瓶好酒和兩條好煙。
仔細想了想,猛然想起從五山賓館回來時,曾被中標廠家的負責人拉著說了會兒話,煙酒肯定是那會兒被塞到車裡的。
人家為了養活一個企業不容易,韓渝不想就這麼收下,乾脆提上走進局長辦公室。
“鹹魚,你這是做什麼。”
何局話音剛落,江政委就調侃道:“我要不要先回避下?”
韓渝連忙解釋道:“政委,我不是來給何局送禮的,這些是人家塞我車上的。”
何局笑問道:“中標企業送的?”
“應該是。”
“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要是知道能拿這兒來,何局,政委,我等會兒就回白龍港,東西放這兒,麻煩你們幫我處理。”
小夥子是分局最有錢的人,現在又多了一項發表文章的工資外收入。
彆說他既不抽煙也不喝酒,就算抽煙喝酒他也不會收人家的禮,畢竟他是徐三野的徒弟。
何局微微一笑,指著牆角道:“先放那兒吧。”
“謝謝何局。”
韓渝放下東西,想想又小心翼翼地說:“何局,政委,還有件事。”
何局笑問道:“什麼事。”
“方國亞今天找我了,他……他是從部隊出來的,性格直爽,喜歡摸爬滾打。組織消防訓練,帶頭撲救大火,他是一把好手,讓他搞消防監督真難為他了。”
“他想換個崗位?”
“他想繼續從事消防訓練和火災撲救。”
韓渝說的很婉轉,何局豈能聽不出言外之意,抬頭問:“他想調到港務局的經警支隊繼續帶兵?”
“嗯。”
“港務局那邊有沒有說給他安排個什麼位置?”
“經警支隊副支隊長兼消防大隊長。”
“你是怎麼看的?”
韓渝沉默了片刻,說道:“從個人感情出發,我覺得他不應該調過去。我們雖然是行業公安,但行業公安一樣是公安。經警算什麼警察,正規軍不做,要去做遊擊隊,有什麼意思。
可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是部隊轉業的,隻做了不到一年公安,並且光忙著訓練了,對公安工作沒什麼感情。所以想調回去也能理解,畢竟不管怎麼說調過去就能提副科。”
何局點點頭,示意韓渝繼續。
韓渝轉身看看政委,接著道:“從工作角度出發,我認為他調過去比留在分局好。”
何局下意識問:“為什麼?”
“何局,雖然我們現在跟港務局有點小誤會,但至少在消防這個問題上,我們跟港務局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濱江港企業消防隊好不容易籌建起來,組織訓練成現在這樣,經曆過實戰,具有一定戰鬥力。”
韓渝見局長政委若有所思,趁熱打鐵地說:“如果不讓方國亞過去帶兵,企業消防隊就會群龍無首,會漸漸失去戰鬥力。對港務局而言是一大損失,對我們來說同樣是一大損失。”
何局權衡了一番,笑道:“有道理,既然他想調回去,我們熱烈歡送。”
江政委則笑看著韓渝問:“鹹魚,你呢?”
“我什麼?”
“聽說苗書記打算讓你做支隊長。”
“政委,你就彆拿我尋開心了,今天涵涵滿月,我要趕緊回白龍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