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同奇笑了笑,接著道:“她向局領導彙報過,局領導很支持。湯局指示發現苗頭就要查處,不能讓那幫采砂的成氣候。如果現在怕麻煩不管,等發展成楊州、震江那樣麻煩會更大。”
楊州和震江那邊采砂船很多,連章家港那邊都有不少,以至於三天兩頭發生水上交通事故。
周保俊一樣認為早查處比晚查處好,但想想卻無奈地說:“采砂堪稱一本萬利,光靠公安和我們港監查處很難解決問題。”
“放心,鹹魚已經找到人收拾他們了,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協助。”
“怎麼協助?”
“隻要發現有船在我們管轄的水域采砂,立即通知水警四中隊一起去查處。我們扣船,水警四中隊扣人。”
“然後呢?”
“我們先處罰,我們處罰完再讓水政查處。”
“鹹魚找的水政?”
“嗯。”
“水政能收拾得了那些采砂的?”
“光靠水政肯定不行,但有我們和公安協助,水政就能收拾他們。”
……
楊正龍和王興昌不知道長州港監處也盯上了他們,驅車回到碼頭辦公室,一起做采砂生意的合夥人邱誌明正好從三河趕回來了。
“楊哥,興昌,長州港監處的範處長怎麼說?”
“可能是新官上任,膽小,不幫忙。”楊正龍把帶回來的煙酒放進櫃子,回頭問:“你有沒有找到你妹夫,你妹夫怎麼說?”
邱誌明拉開椅子坐下來,說道:“我妹夫跟韓渝不熟。”
“三河鄉現在歸陵海開發區管,你妹夫在三河鄉做乾部,怎麼可能跟那個韓渝不熟?”
“楊哥,他跟韓渝真不熟。”
邱誌明點上支煙,解釋道:“他說韓渝雖然是開發區的什麼委員兼公安分局的局長,但平時不怎麼去三河,不怎麼管開發區的事,一樣不管開發區分局的事。”
“他不是局長嗎?”
“是局長,但不管事。”
“那開發區分局誰說了算?”
“一個姓石的教導員說了算,那個教導員也是開發區管委會的副主任。”
邱誌明彈彈煙灰,繼續道:“姓石的是從四廠派出所調過去的,我妹夫跟石的教導員也不熟,但跟老三河派出所的一個公安關係不錯。他朋友說姓韓的是沉副市長的人,是沉副市長從長航公安分局調過來的。
姓韓的那麼年輕,一調過來就做分局長,陵海公安局好多人不服氣。前段時間有個派出所長跟姓韓鬨矛盾,結果被紀委雙規了,差點進去吃牢飯。不過姓韓的也沒撈著好,被警告處分,還被公安局通報批評。”
一個巴掌拍不響,隻要窩裡鬥,領導肯定不會有好印象。
王興昌反應過來,低聲問:“這麼說姓韓的雖然是開發區分局的局長,但沒實權,被那個姓石的教導員給架空了?”
“應該是。”
“他在單位被架空,於是拿我們撒氣?”
“這我就不知道了。”邱誌明抽了兩口煙,扶著椅背道:“我跟我妹夫說好了,明天上午他正好有時間,他跟我們一起去找找姓韓的,看姓韓的好不好說話。”
“如果他不給你妹夫麵子,不好說話呢?”
“那隻能想彆的辦法。”
“有什麼辦法。”
“他如果給臉不要臉,那我們隻能讓他敬酒不吃吃罰酒!”
“彆賣關子,你妹夫究竟怎麼說的。”
邱誌明回頭看看外麵,笑道:“當乾部最怕什麼,他們就怕被人舉報!他要是非跟我們過不去,我們就用不著跟他客氣。他才二十幾歲就做上分局長,肯定有問題。”
隻要把姓韓的趕走,就能順順利利賺錢。
王興昌覺得邱誌明說的這個辦法不錯,笑看著他問:“怎麼舉報?”
“先打聽打聽,我妹夫說了,他不可能沒問題。就算打聽不到也沒關係,沒問題我們可以編幾個問題,然後給省裡、市裡寫舉報信。紀委、公安、信訪、檢察院、法院、人大,隻要沾上邊的都寄一封,上麵肯定會重視,肯定會來查他。”
“那個韓向檸呢?”
“我妹夫說港監局不歸省裡管,也不歸市裡管,他們屬於交通部。我們到時候給交通部和長江航務局那些能管到她的部門寫舉報信,想搞臭他們很容易,想收拾他們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