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韓渝命令各連組織重新編組過的各分隊重新整隊。
整完隊繼續集合。
分隊長向連長彙報應到多少人,實到多少人。
四個連長統計完人數,分彆向值班員彙報。
值班員再向韓渝彙報。
韓渝來了個標準的向後轉,跑到夏團長麵前立正敬禮:“團長同誌,濱江防汛搶險營集合完畢,應到二百一十一人,實到二百一十一人,請指示!營長韓渝。”
“請稍息。”
“是!”
來了這麼多領導,夏團長顧不上也不敢再鬱悶,跟傳球似的向軍分區王司令員彙報。
看著整齊的隊列和一排排運輸車輛,看著那一張張堅毅的臉龐,王司令員真有股沙場秋點兵之感。
從參謀長手中接過命令文件,快步走到隊列前麵,深吸口氣,喝道:“同誌們!”
嘩一聲,不管參戰的還是不參戰的預備役官兵,同時立正。
“很多同誌不認識我,先自我介紹下,我是濱江軍分區司令員王鐵軍!接下來,受江南省軍區朱衛輝司令員、田方政委及江南陸軍預備役師曹思源師長、肖紀元政委委托,宣布中y軍w的命令……”
命令內容果然跟席工說的一模一樣,韓渝倒不是很吃驚。
但包括夏團長在內的很多之前並不知道的人都被震驚到了,不敢相信中y軍w竟會給一個預備役營下命令。
“同誌們,朱衛輝司令員和田方政委委托我轉告大家,你們不隻是我們濱江軍分區第一支要跨省跨大軍區執行抗洪搶險任務的預備役部隊,也是江南省軍區乃至楠京軍區的第一支跨省跨大軍區執行抗洪搶險任務的預備役部隊!”
王司令員環視著眾人,鏗鏘有力地說:“朱衛輝司令員和田方政委在電話裡說,他們再過兩個小時會親自趕赴江城的高速出口迎接你們,並一路把你們送到前往徽安的江合高速入口!
在我們江南省軍區的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因為你們接下來不隻是代表我們濱江軍分區和濱江預備役團,也代表江南陸軍預備役師,代表江南省軍區,甚至要代表楠京軍區的所有預備役部隊……”
深更半夜,兩位將軍要親自相迎、親自相送,這是多大的光榮?
韓渝聽的熱血沸騰,參戰官兵同樣如此,連陸書記和錢市長都情不自禁緊攥起拳頭。
幾個之前因為沒被抽調去北湖抗洪的預備役官兵還沾沾自喜,聽王司令員這一說高興不起來了。
最焦急的當屬羅文江。
剛才韓渝宣布濱江預備役營的營、連、分隊長負責人名單,沒有他。後來各連連長和各分隊長召集部下,依然沒有他。
要不是王司令員在講話,他真想衝上去問問韓渝究竟怎麼回事。
濱江防汛搶險營是濱江開發區與陵海共建的,濱江防汛搶險營即將出征,濱江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羅紅新肯定要送行,剛才一樣沒聽到兒子的名字,一直在留意站在隊列裡的兒子的表情。
見兒子急的欲言又止,他一樣著急,暗想是不是陵海的葉書記和錢市長使的壞。
王司令員宣布完命令,請長航局乃至長江委的代表黃遠常介紹荊州的情況。
黃遠常先感謝了一番領導,隨即話鋒一轉:“同誌們,我們這些天隻要打開電視,就能聽到主持人說‘萬裡長江,險在荊江’,也會聽到砂市水位漲了多高多高,有沒有達到警戒線。
萬裡長江,險在荊江,究竟險在哪裡?我不是防汛專家,我說不出個一四,我隻知道上到中y領導,下到新聞媒體最關注的砂市水位,其測量單位砂市水文站就在荊江。
001同誌們應該很熟悉,001就在荊江執行任務,今天下午三點半曾靠泊過砂市水文站。營裡的專家組成員席工和姚工在電話裡說,砂市水文站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黃遠常平複了下情緒,接著道:“我隻知道荊江北岸是一片衝積性的平原,地勢低窪。哪怕沒像今年這樣發洪水,汛期水位也大大高於堤內地麵。
用荊江兩岸群眾的話說,是‘船在屋頂走,人在水中行’!一旦潰口,荊北一馬平川的江漢平原將儘成澤國。
我隻知道上個月還沒有進入主汛期,荊江幾個水文站的水位就先後超過警戒水位。第一次洪峰來臨前的6月28日至洪峰通過砂市水文站的7月2日,砂市水文站的水位猛漲了3.95米,平均一天漲一米!
我還知道敬愛的周總l從未在武裝到牙齒的敵人麵前皺過眉,但行走在荊江大堤上卻說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甚至不顧隆冬凜冽視察那條關係著上千萬人安危的生命之堤。
李先l同誌曾承諾‘隻要能保住荊江大堤,要金子給金子”,還親自指揮參與荊江分洪區工程建設;李p總l三次為新任的北湖s長送行,每次都千叮嚀萬囑咐‘到了北湖,要看荊江’;江z書記上任後外出視察的第一站就是荊江大堤!”
儘管知道要控製情緒,黃遠常卻控製不住。
他實在說不下去了,拱起手連連作揖:“那麼危險的地方是我請大家去的,我……雖然沒趕上第一個去,但我保證會最後一個離開。我代荊江兩岸的父老鄉親謝謝大家,拜托大家了……”
韓渝一連深吸了幾口,心想他真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不乾活就知道混日子的“黃鼠狼”,而是一條漢子。
他雖然說著說著說哭了,但相信沒人會瞧不起他。
韓向檸一樣沒想到“黃鼠狼”有如此感性的一麵,聽著他哽咽的聲音,看著他泣不成聲的樣子,不知不覺竟也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