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許曉明苦著臉道:“我們營長說不能給地方上添麻煩,我們的後勤是我們營裡保障的,其實水和乾糧已經送了,隻是通往這兒的路要讓運搶險物資的車先過,我們的車過不來。”
這倒黴孩子,居然跑這兒當兵。
路橋公司的工頭軍官不由想起自己那個在東廣當兵的兒子,立馬舉起對講機:“郝總郝總,我王大軍,收到請回答。”
“收到收到,什麼事?”
“我遇到個從濱江來這兒當兵的孩子,他說他們部隊的補給運不上來,連晚飯都沒吃,這會兒又餓又渴。問我們有沒有水,還想花錢跟我們買。”
大部隊出發前發了水和乾糧,還往大車上裝了不少水和方便麵,甚至有幾十箱水果。
這一路上的後勤保障工作,張二小做的好到不能再好,大車上裝的那些水和乾糧根本用不上。
郝秋生不隻是當過兵,也帶過兵。
聽部下這麼一說,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不假思索地說:“讓那個孩子喊幾個人去搬,教導員那邊我跟他說。”
“好,我這就讓那個孩子回去喊人。”
“等等。”
“郝總,你說。”
“荊州港監局不隻是送了幾船搶險物資,也送了不少礦泉水和乾糧。我們有張總負責後勤,我們用不上。堤上堤下有好幾個部隊,讓那個孩子去通知他們領導,我再讓徐工通知下另外幾個部隊的負責人,讓幾個部隊的負責人都去找教導員。”
“行!”
礦泉水和方便麵不值幾個錢,但對補給送不上來的六百多官兵而言卻無比珍貴!
楊建波和邱學良剛統計完各類物資的數字,幾個部隊的負責人就一臉不好意思地找了過來。
張二小給大家夥準備了豐盛的夜宵,甚至準備了開水。並且陵海預備役營的後勤保障車輛是有優先通過權的,剛打電話說最多再有半個小時就能送到。
營裡暫時不需要那麼多礦泉水和方便麵、火腿腸等乾糧,楊建波問清楚幾個部隊的人數,當即讓濱江軍區警衛排的戰士帶人家去搬。
人多力量大。
幾個部隊的負責人一聲令下,乾了六個小時的小夥子們又有了勁兒,不一會兒就搬到各自休息的地方分發。
方便麵一人一包,火腿腸每人兩根,礦泉水一人一瓶。
戰士們狼吞虎咽,吃的津津有味,喝得無比酸爽。
一個戰士很快就把水喝完了,拍著許曉明的肩膀笑道:“曉明,你們老鄉仗義,要不是有你,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東西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水喝。”
“是啊,曉明,你這個老鄉關係拉的好,你這次立了大功!”
“今年評選優秀士兵,我保證投你一票!”
什麼老鄉?
陵海人根本不認我這個老鄉!
許曉明既高興又難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嘿嘿傻笑。
……
工地上乾得熱火朝天,但卻是在做搶險施工的前期準備。
要把施工便道修到大堤上,要在大堤上修整一個回車場,不然自卸車掉不了頭。
同時要加固江堤,等江堤加固好要搭一個臨時小碼頭,以便挖掘機開上渡輪,在閘口外的水上打樁作業。
媒體記者和來自各單位的宣傳乾部一樣很忙,有的在施工現場拍攝拍照,有的去堤上的指揮部采訪徐副市長、鄭書記和沉副市長等領導,有的在采訪參戰的各部隊官兵……
老葛這個宣傳報道組長並沒有因此變得清閒,反而比之前更忙了。
通往這兒的道路橋梁現階段隻能讓運輸搶險物資的車輛通過,轉運人員的客車要等到天亮才能走。
他坐在宣傳報道組的依維柯裡,翻看了下來時打電話讓姚工準備的空白材料,抬頭問:“紅袖套呢?”
“準備好了,也帶來了,在裡麵那個紙箱裡。”
“你怎麼不早說。”
老葛起身走過去打開紙箱,翻出一個“高級專家組”的紅袖套,套在胳膊上,在姚工和李副部長的幫助下用彆針彆好,這樣彆人一看就知道他是高級專家。
李副部長雖然是副團級軍官,但在陵海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比老葛這個曾手握大權的前交通局長差遠了,對老葛同誌一直很尊敬,不失時機地恭維道:“葛局,戴上這個袖套就是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主要是人太多,都戴上各自崗位的袖套,比較容易分辨。”
老葛嘿嘿一笑,隨即話鋒一轉:“繼續說正事,132團不是派了個軍務參謀麼,請他過來一下。”
“好的,我去喊。”
“姚工,你跟我一樣是搞工程技術的,填寫這些資料對你來說不難,鹹魚忙不過來,郝總要組織指揮施工一樣沒時間,隻能勞駕你幫著填一下。”
搶險就搶險唄,居然搞那些形式主義,但想到葛局這麼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姚立榮又覺得有必要,不禁笑道:“行,我來填。”
“要認真填寫,要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