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像,又不太像。如果在部隊,像他這麼大年紀的最多是正連。”
雨停了,太陽出來了,火辣辣的,岸上船上都很熱。
韓渝今天上身隻穿了一件短袖,下身穿的是迷彩褲,沒佩戴預備役少校軍銜,剛才又忙得顧不上自我介紹,楊鎮長和中校搞不清楚他的身份。
他搭乘監督48剛走,浮吊船就在陵港拖001的拖帶和之前拋下的尾錨幫助下,緩緩靠向潰口,伸出長長的吊臂。
吊臂下麵掛著張江昆等人用鋼材焊接的簡易樁架,一根樁木早就安放在樁架的樁槽裡。
一個132團的戰士舉著對講機,打著手勢,指揮浮吊船上司機把樁架往潰口內側吊。
這邊的另一個戰士和乘鐵劃子繞到潰口對麵的一個戰士,各持一根浮吊船上的老班長拋上來的繩子,慢慢拖拽不斷調整樁架的姿態和入水的位置。
隨著一陣急促的哨聲,樁架穩穩的豎立在潰口內側。
緊接著,安裝在樁架上方的樁錘啟動,冬冬冬幾下悶響,樁木就這麼打了進去。
如此反複,連續三次。
前後用了大約十五分鐘,四根又長又粗的木樁就打好了。
打好潰口裡麵的樁,接著打潰口外麵的樁,也是一連打了四根。
楊鎮長和中校站在大堤上,能清楚地看到浮吊船上的人正在緊張地拆卸樁架,一條鐵駁船在絞纜機的作用下,正在緩緩往浮吊船邊靠。
“船上是什麼?”
“估計是石頭。”
二人正議論著,吊車再次啟動。
樁架拆掉了,現在隻有鋼絲繩和吊鉤。
隻見一垛垛綁紮的嚴嚴實實的沙袋被吊車吊到潰口上方,在岸上的戰士指揮下,接二連三的投進潰口,前後不到十分鐘,口子就成功堵上了!
二人看的目瞪口呆,就在半個小時前以為守不住的上百群眾頓時一陣歡呼。
船上的人並沒有就此結束,先吊上了幾十捆編織袋,就又開始緊張地拆卸吊鉤,不知道又要換什麼工具。
這時候,十幾個穿著迷彩服的戰士,竟從浮吊船上往剛封堵上的潰口上方架上了一個長長的皮帶輸送機,灌滿土並且紮好口的沙袋,就這麼一個接著一個往岸上送。
岸上的幾個戰士不斷把沙袋往潰口兩側拋投,動作嫻熟的令人驚歎,轉眼間起碼拋投了一千多袋。
這邊剛拋投好,那邊的吊車換上了大抓鬥,開始把另一條船上的石料往潰口外側的水裡拋投……
當一個頭戴迷彩帽的預備役上尉捧著文件夾上岸請楊鎮長簽字的時候,陸軍中校下意識抬起胳膊看手表,赫然發現人家從趕到這兒喊話到拋投完護坡的石料,前後隻用了四十二分鐘!
“同誌,你們的設備真好,效率真高。”
“二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還要去趕下一場,麻煩在這兒簽個字。”
“好。”
“這是我的名片,我姓孫,我叫孫有義,這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今天隻是臨時搶護,等我們搶護好其它險情,我們會過來對坍塌潰口處進行加固。”
楊鎮長接過名片一看,赫然發現對方是江南省軍區陵海預備役營搶險施工技術分隊的工程師,急忙道:“謝謝孫工,麻煩孫工了。”
“不麻煩,這是我們的工作。您貴姓,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
“我姓楊……”
孫有義飛快地記下了楊鎮長的職務和聯係方式,轉身看了看剛堵上的潰口,接著道:“楊鎮長,我們剛才既是在搶險也是在施工,按規定要做搶險工程的資料,等送走第三次洪峰,我們的工程技術人員會聯係您,到時候可能需要麻煩您幫我們完善下資料。”
“沒問題,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好,就這樣了,二位再見。”
孫有義敬了個禮,就上船走了。
楊鎮長和陸軍中校這才注意到預備役部隊封堵住的潰口兩側,竟多了兩塊大牌子和兩根紅白相間的楠竹路障!
一塊大牌子有點像工廠企業搞基建的工程概況牌,上麵寫著工程名稱、地點和搶險施工單位等等。
另一塊是關於防汛的宣傳牌:
抗洪不怕險情多,就怕查險走馬過。
堤身堤腳兩百米,都是誘發險情窩。
老險段上藏新險,涵閘險情是大禍。
及時發現是關鍵,果斷處理安全多。
兩塊大牌子的落款不是傳說中的陵海預備役營,而是“中國陵海港工程項目指揮部”和“中國陵海路橋工程公司”!
隻有掛在路障下麵禁止車輛通行的小牌子上,是江南省軍區陵海預備役營。
楊鎮長越看越奇怪,低聲問:“景政委,他們到底是部隊還是工程公司?”
陸軍中校想了想,笑道:“既是預備役部隊也是工程公司,因為預備役部隊隻有執行任務時才集合,預備役官兵平時都有本職工作。”
“跟我們這兒的民兵差不多?”
“嗯。”
“我說他們效率怎麼這麼高呢,原來是做工程的。”
“楊鎮長,不說他們了,我們趕緊灌沙袋把,水位好像又漲了點。”
“對對對,先乾活。”
楊鎮長意識到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急忙喊道:“劉支書,口子堵住了,趕緊帶人下去挖排水溝!把湧進來的水排掉,大堤不能總泡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