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小朋友去同樣有小朋友的親戚家玩也是陵海傳統。
潯潯最喜歡來江邊玩,因為叔叔、嬸嬸對他特彆好,每次來玩都有好吃的,甚至給買新衣裳。
季小紅知道小叔子帶隊去北湖抗洪了,這段時間陵海電視台天天播,也知道韓向檸很忙,一直沒讓潯潯來。
但設在開發區的陵海職中海員培訓班要開班了,她沒想過當海員去跑海船,國內的海船也不需要女海員,隻想跟婆婆一樣考個內河船員證書,好上船跟韓申團聚,就帶著潯潯來了開發區。
韓向檸見張蘭這些天也一直把許媛帶在身邊,乾脆把涵涵從市區接了過來,讓三個小孩一起玩。
港監處辦公樓夠大,有會議室、活動室,可以讓潯潯和媛媛在會議室做作業。做完作業送他們去陵海預備役營的營區,請三河烈士陵園“管委會主任”丁所幫著帶會兒,甚至可以送三個孩子去龍港米業,請老章幫著照看。
一轉眼又到了下班時間。
張蘭騎著小摩托趕到港監處,乘電梯來到處長辦公室。
韓向檸剛忙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問道:“晚上是回市區還是回家?”
“當然回市區了,不然我來找你做什麼。”
“又要搭我們的順風車?”
“坐不下?”
“擠擠能坐下,反正你是公安,交警要是查超載,我們就把你推出去。”
“這一路上不怎麼查。”
海關宿舍的條件比陵海城區的房子都好,張蘭調到水上分局之後一直以海關家屬區為家。
年近三十,韓向檸擔心發胖,想保持身材,能走樓梯就不乘電梯。
張蘭一邊跟著韓向檸下樓,一邊好奇地問:“檸檸,你嫂子真打算跟韓申一起去跑船?”
“這很正常,他們不能總是分居。”
韓向檸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解釋道:“三興家紡城的生意沒以前那麼好做,這兩年來了好多浙海老板,不但來開店還來開廠,競爭太激烈。
我嫂子又不像鹹魚的大舅二舅家裡有廠,她就是個中間商,價格上拚不過人家,賺錢越來越難,門麵的租金反而在漲,與其天天呆在市場沒什麼生意,不如上船跟大哥團聚。”
張蘭追問道:“跑船能賺錢嗎?”
“跑船還行,但很辛苦。”
“鹹魚他爸他媽今年賺了多少錢。”
“上半年賺了二十多萬,但真的很辛苦,沒日沒夜的,有家都顧不上回。”
“你嫂子上船,潯潯怎麼辦?”
“她爸她媽幫著帶,她在三興買的商品房打算賣掉,隻是三興的房子不值幾個錢。”
想賺點錢是真難,誰都不容易。
韓向檸想想又說道:“我姐不是調東海去了麼,我姐夫抗完洪也要調到東海打撈局,冬冬的奶奶又在東海開糧油店,雖然是小本買賣但生意挺好,我姐和我姐夫不想讓冬冬的爺爺再跑船,想讓冬冬的爺爺也去東海。”
張蘭跟韓向檸一樣羨慕韓寧和張江昆兩口子,感慨地說:“一家人都去東海,挺好。”
“但這麼一來我家讓給冬冬爺爺的舊船就沒人開了,我嫂子的弟弟想接手,但光靠季小軍一個人不行,所以我嫂子的弟媳也不打算再批發床上用品了,跟我嫂子一起來參加培訓,等拿到船員證書就跟我嫂子一樣上船。”
“韓申這些年也真的,兜兜轉轉,搞到最後還是要跑船。”
“航運公司出來的人都這樣,林小慧和林玉珍夠有錢吧,可她們的父母上岸不習慣依然在跑船甚至換船。”
“辛辛苦苦賺點錢就換船,省吃儉用換了船又想著換大船,就知道賺錢換船,不知道享受,像是個循環,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三兒還不是一樣,隻不過他想換的是公家的船。”
船民的想法真跟普通人不一樣,張蘭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二人步行來到陵海預備役營營區,隻見潯潯正在操作高射炮,許媛和涵涵在潯潯的指揮下跑來跑去,玩的不亦樂乎。
這才帶到江邊幾天,女兒就曬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