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分乘三輛警車直接趕到外高橋港區海關監管的集裝箱堆場。
涉桉公司委托的貨代和報關員也來了,看著跟韓渝一起來的劉經理和許經理一臉疑惑,畢竟海關查驗跟濱江的貨代公司和濱江的報關行有什麼關係?
韓渝不知道東海的貨代和報關員在想什麼,很快就找到了目標貨櫃,回頭笑道:“馬關,就是這個櫃子,他們真夠偷懶的,連貨櫃都懶得換一個!”
勝利近在眼前。
馬副關長很激動,轉身笑道:“錢關,麻煩你安排人幫我們把那個集裝箱吊下來。”
“好。”
外高橋港區海關的錢副關長回頭看了看部下,一個年輕的關員立即舉起對講機。
不一會兒,吊車司機就把堆得很高的可疑貨櫃吊了下來。
馬副關長笑看著韓渝道:“小韓,開始吧。”
韓渝也很激動,一邊戴手套,一邊轉身道:“小龔,準備拍攝。維濤,準備拍照。”
“是!”
“李哥,該走的程序不能少,把查驗通知單拿出來,請貨代公司和報關行的同誌簽個字。”
“好。”
……
東海這邊貨代公司的業務員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陣勢,禁不住問:“韓科,這個貨櫃裡的貨物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馬上就知道。”
周政委上午就到了江城,這會兒正跟王長江一起等消息。
韓渝不想讓遠在江城的領導同事久等,指著櫃門,請東海海關的關員剪開“關封”,隨即請涉桉公司委托的東海貨代打開第二道鎖。
貨場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韓渝探頭看看小攝像機的取景框,確認畫麵很清晰,這才拉開櫃門杆子上的插銷,猛地打開櫃門。
不出所料,之前運走時什麼樣,現在依然什麼樣。
兩個用鐵皮帶綁紮的大木箱,一個都不少。
考慮到集裝箱裡的視線不好,韓渝按海關查驗的慣例,請東海海關的同誌喊人來“掏箱”。
幾個碼頭職工一起動手,很快就把兩個大木箱抬了出來。
韓渝拿起大鐵鉗,剪開鐵皮帶,然後用撬棍撬開木箱,取掉蓋在設備上的塑料薄膜,從小龔手中接過手電,照了照設備銘牌。
貨代翻出貨運單看了看,俯身看著木箱裡設備上的銘牌說:“韓科,沒錯啊,是自動光學檢測儀。”
“你學什麼的?”
“韓科,你是問我上學時的專業?”
“嗯。”
“我學的是國際貿易。”
“那你怎麼知道這個設備是自動光學檢測儀的?”
“銘牌寫著呢。”
“上次我見著它時,它不叫這個名字。”
“啊……”
韓渝看著他驚詫的樣子,笑道:“劉經理,許經理,你們躲什麼躲,我是請你們來做見證的,你們是重要證人。過來,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現在就是見證奇妙的時刻!”
劉經理和許經理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外高橋港區海關的錢副關長沒想到韓渝竟有心情開玩笑,忍不住問:“馬關,什麼奇妙時刻?”
“看看就知道了,鹹魚,彆賣關子了,搞快點。”
“是!”
韓渝嘴上說是,但依然舉起手,卷起袖子,對著小攝像機鏡頭,憋著笑很認真很嚴肅地說:“我手上沒東西,袖子裡也不可能藏東西。小龔,鏡頭對準我的手,拍仔細點。”
“好的,拍著呢。”小龔急忙道。
韓渝就這麼跟變魔術似的,伸手從木箱裡摸出一張名片,舉到攝像機鏡頭前,隨即微笑著遞給錢副關長。
錢副關長接過一看,驚問道:“小韓,這是你的名片?”
“嗯,上次見著它時放進去的,沒想到還在。”
韓渝笑了笑,摘下手套從擱在邊上的公文包裡取出一疊單據交給徐副關長:“上次見著它時,它是以一般貿易方式出口的印刷電路板測量檢測儀,這兩個木箱裡裝的都是,不是一台,而是三台。”
東海的報關員猛然反應過來,苦著臉問:“領航公司用它騙稅?”
“加上這一次,這兩個木箱裡的設備已漂洋過海出過90次國。涉桉公司擔心總在同一個海關申報進出口,總找同一家貨代公司和報關行,容易被發現。於是先後去六個海關申報過進出口,先後找過十九家貨代公司和報關行。”
韓渝回頭看看木箱裡的設備,想想又笑道:“不過今天是最後一次,這些設備彆想再出國了。”
錢副關長看完韓渝提供的材料,又接過部下提供的報關材料,驚問道:“出口時算三台,總價一百多萬美元。進口時算一台,總價隻有十幾萬美元,先後做了90票,他們騙了多少稅款?”
“近億人民幣。”
韓渝見馬副關長正忙著給周政委打電話,接著道:“錢關,這些騙稅道具是關鍵證據,我們支局要依法扣留、依法查封。劉經理、許經理,還有東海貨代和報關行的同誌,你們都是重要證人,我們等會兒要給你們做個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