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各船準備了塑料袋,他們上船之後會一人發兩個,專門用於嘔吐。”
這算什麼準備?
王司令員正啼笑皆非,韓渝接著道:“我還讓各船準備了暈船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正說著,盒飯運到了。
李部長立馬組織民兵把盒飯往船上送。
丁團長找到了自己坐的船,在船員的幫助下找到了韓渝所說的船員艙。
船員艙很小,儘管有一個小窗口,但依然能聞到一股子惡心的魚腥味,哪裡吃得下飯。
就在他走出船艙,來到前甲板,打算給盤坐在甲板上的部下們打打氣的時候,兩個船員擠了過來,一邊發放方便袋和暈船藥,一邊用帶著濃濃口音的普通話說道:
“同誌們,坐海船跟坐江船不一樣,而且我們這是小漁船,海上顛簸的厲害,搞不好會暈船。趴在船舷上往海裡吐很危險,萬一掉海裡想救都不一定能救上來,想吐就往方便袋裡吐……”
“誰要暈船藥的舉手,我這兒有,一次吃兩片,沒水去船艙裡接。”
“晚上冷,要多穿點,還好天氣預報說今明兩天沒雨。”
能參加登陸演習,戰士們都很激動。
有機會坐船出海,之前沒見過大海的戰士們更激動。
他們不認為自己會暈船,自然不需要方便袋和暈船藥,但一些坐船的注意事項他們很想搞清楚。
一個戰士舉手問:“同誌,飯吃完了盒子和一次性快子扔哪兒?”
“前麵有編織袋,吃完了塞到編織袋裡,這兒是碼頭是漁港,跟海上不一樣,不能隨便往海裡扔。”
“那想上廁所怎麼辦,船上有廁所嗎?”
“前麵有兩個桶,在桶裡解決。”
“大的呢?”
“一樣。”
有沒有搞錯,居然要蹲在桶上解大手。
一個戰士將信將疑地問:“同誌,你們平時是怎麼解手的?”
“我們簡單,但你們不行,上級命令你們隻能用桶解決。對了,我給你們準備了手紙。”
“……”
這條件也太艱苦了吧。
丁團長聽得清清楚楚,突然後悔主動請纓參加登陸演習,如果跟兄弟團那樣通過鐵路轉運,參加陸上的演習,就用不著受這個罪。
正暗暗叫苦,船上的大喇叭裡傳來民兵運輸大隊的廣播通知。
李明生坐在廣播室裡,捧著廣播稿,對著話筒抑揚頓挫地念道:“全體乘坐的官兵請注意,全體乘船的官兵請注意,按上級要求,現在播送乘船期間的注意事項,現在播送乘船期間的注意事項:
一,我們接下來將組織各船船員在前、後甲板拉設安全繩,會給大家發放安全帶和安全扣,請大家在船員指導下係好扣上,錨泊和航行期間沒有特殊情況不得解開安全扣,如確實需要解開,要向值班船員請示彙報。
二,運輸船隊將於9點半準時啟航出港,船隊將在港外三海裡海麵錨泊等候命令。由於海上的風浪較大,可能有同誌會有暈船反應,請同誌們做好暈船的心理準備……”
事無巨細,交代的很清楚。
丁團長五味雜陳,來的路上很直接地以為人家會把自己當客人,結果到了這兒被人家當“貨物”甚至“動物”,一切都要聽人家的,具體到各船要聽船長船員的。
韓渝不知道丁團長在想什麼,時間一到就給各運輸中隊下命令。
悠揚的汽笛聲響起,緊接著是主機輔機的轟鳴聲,一條條漁船在碼頭調度員的指揮下,有序駛出港池。
這就出海了!
丁團長迎著海風,看看漆黑的海麵,再回頭看看燈火通明的漁港,心情是既激動又有些複雜。
戰士們則一個比一個激動,不過這隻是暫時的。
隨著漁船不斷往東航行,漁港的燈火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環顧四周,隻能看到其他漁船的航燈,湧浪隨之越來越大,之前感覺挺安全的漁船,宛如一片樹葉在大海上顛簸起伏,並且是無規則的顛簸。
眾人感覺有點眩暈,緊接著是惡心反胃。
船老大早就猜出了韓渝的良苦用心,忍不住舉起對講機:“港調港調,江漁628呼叫。”
韓渝舉起通話器:“港調收到,628請講。”
“這邊的湧浪不是很大,要不要再往東航行兩海裡。”
“再往東兩海裡的水深多少米,能不能下錨?”
“水深不到六米,肯定能下錨。”
“同意,注意錨泊安全。”
“收到。”
李明生聽的清清楚楚,提醒道:“韓書記,這麼一來船隊就散了。”
韓渝看著雷達顯示器,沉吟道:“散開點好,既然是演習就要貼近實戰,錨泊的太密集太危險。敵軍一輪炮擊,搞不好會全軍覆沒。”
“這倒是,那我通知各中隊,讓他們拉開距離,散開錨泊。”
“隻要在這個範圍內就行。”
韓渝在海圖上畫了圈,隨即抬頭道:“張參謀,報告上級,參戰官兵已全部登船,濱江民兵運輸大隊一切準備就緒。”